景祁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臉,坐在輪椅上告訴他,景祁,我回來了。
等景祁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韓資單信他們送回了景宅。
韓資單信也不愿意多在京都待著,好幾天過去了,來來回回都是找不到尸體,所謂睹物思人。
景祁呆滯的站在陽臺上,聽著景老爺子同他說,單伯伯說,沒有找到尸體,景老爺子也是隱隱約約聽別人說景祁去魔都山找人的事,好像他孫子景祁很喜歡那個女孩子。
景祁沒有出聲,景老爺子也沒有再說什么,而后景祁卸掉了公司總裁的職位
景老爺子沒辦法只好去公司,輔助景逸打理公司,畢竟景逸也是剛剛被景祁壓回公司,并不是特別勝任
景逸哪里會相信這種蹩腳的謊言,別人不知道,他這個親弟弟可是知道,景祁是失去了一個多么重要的女人。
景家自從景祁跟景逸的父親去世后,景祁就被景老爺子逼著從商,雖然景老爺子還有一兩個兒子,但是都不沾這個商業(yè)圈的,有些出國,有些在S市,但是不管景家的事,自己做事業(yè),或者困難時候幫一下。
景祁不去景氏集團之后,每天就在自己的別墅里面畫畫,彈琴,種花,練書法。
林軒,尹洛寒,莫奈都去找過他,都被他三言兩語給請出去了。
景媽媽也去看過他幾次,看著他畫里的姑娘正是單凝月,她一開始很懵逼,凝月那孩子,不是一直在單家,想她去看她便是,這是鬧哪樣?
景媽媽迷迷糊糊了好幾天,去找了景逸,景逸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就是告訴媽媽,景祁愛的女人是從魔都山消失的女人,不是單凝月,至于怎么那么像,他也不知道了。景逸是每天被公事纏著脫不開身,哪里有空理自己大哥,現(xiàn)在他是吃飯都沒時間,更別說泡妞了。而單媽媽也哎了一聲,她也只知道他愛她深切。
韓資,單信,單老爺子半個多月后便去了法國,單凝月去機場送他們走后,似乎想到什么事,折回家后拿了點東西去了景祁的別墅。
管家見單凝月來了,本來想讓她走,可一剎那間看到她像極了前段時間叫做太太的女人,才開心迎她進來。
單凝月看著從客廳就擺滿韓束畫像的屋子,她嘆了口氣。
“我給你送了兩張畫?!本捌钐ь^看了一眼單凝月,那張同韓束一模一樣的臉,而只是看了一眼,他就不看了,因為心會疼,而人也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
“以后不要再讓我見到你?!?/p>
單凝月知道她的模樣讓景祁生疼,可是她有什么辦法,她跟韓束是同卵雙生。
“這是我姐姐畫的,我也希望你可以振作起來,沒有找到尸體那就說明,她還活著?!?/p>
單凝月放下東西,說完話便離開了,景祁愣了一下,還活著,景祁扯著一絲苦笑,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藉慰。
他們不知道的事,韓束卻在美國生不如死,她被安遠用直升機接住,救了下來。
韓束在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沒辦法看清楚東西,左臉上火辣辣的疼,還傷及了子宮,還好那會出血不多,孩子也留了下來。
是的,她懷孕了,醫(yī)生并不建議她生下這個孩子,而韓束卻執(zhí)意要生下來,哪怕付出自己的命。
因為韓束雙腿骨折,倒不是大事,接骨重塑就好了。壞就壞在那半邊臉被毒火灼傷,以及眼睛也被毒氣熏得充滿雜質(zhì)甚至接近失明。如果要治療會傷及孩子,如果保守治療,會拖延病期,臉可以延期整容,眼睛要是延期那可是會影響到能不能再看到的問題。
眼睛毀了,那么韓束的軍人生涯就此畫上句號,而韓束卻認為這值得,為了孩子不就是失明,就算失去命都值得,因為這是她跟她心愛之人愛的結晶。
安遠同韓束爭執(zhí)了很久,依舊拗不過她,只好讓醫(yī)生保守治療眼睛,定要它復明。
孩子也得健健康康的生下來,安遠看著韓束對那個孩子的呵護,就知道她是有多在乎那個男人,他心里是疼的,他承認他愛她入骨,卻不能與她廝守,那么只能默默得守著她。
陪伴她,幫助她去做想要做的,去想去的地方,得到想要去得到的東西。
每天晚上景祁都是抱著韓束的畫像睡覺的,他每天都做夢,夢到韓束跟他說,景祁,我回來了,你想我么?還有一個孩子突然出現(xiàn)在他懷里。
然后每天醒來,景祁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懷里的畫像,夢里的她,依然不覺得痛,而是一種期待。
時隔大半年,還有兩天就是除夕夜了。
景逸上門找到了景祁,告訴他晚上回家吃飯。景逸看到景祁滿別墅的畫像都是同一個人,輪椅上的,站著的,躺著的,甚至還有個孩子的畫像。
那些都是景祁的夢,他把夢畫了下來。有些執(zhí)念,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而他的執(zhí)念太深,似乎與這個世界都隔離了,他從韓束出事之后就再也沒有出過這棟別墅,所有東西都是叫人送來的。
景逸看著這些,似乎看到以前的自己,除了畫畫就是出游拍攝。如今從了商業(yè),才知道這十幾年景祁的辛苦。
景祁從18歲便跟著單老爺子進入景氏集團,一晃都12年了,景氏集團越做越大,景祁也由此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孤傲不懼,而現(xiàn)在看來,更多了一些情愁,憐憫。好像景祁食了人間煙火一般。
連別墅都多了許多流浪貓狗。
景祁收拾了一下,同景逸一同回了老宅,吃了飯,景祁在老宅待了幾天。
除夕當晚,一家人圍著吃過團圓飯,然后聽著春晚,以及外面的煙花爆竹聲,難得S市還能讓除夕有點節(jié)氣。
一大家子在守夜的時候,景祁再一次感覺心絞痛,痛的快要窒息了,景宅一大家子看著景祁這般模樣,都慌亂了,一邊叫著家庭醫(yī)生一邊打120。
韓束躺在產(chǎn)房,安遠緊緊握住韓束的手。在孩子落地那一刻,韓束暈了過去,大出血,眼睛也因此次生產(chǎn)加重。
幾個小時韓束醒來時候,摸了摸邊上的孩子,笑了,安遠同她說是個女兒,她讓安遠給她們拍了一張相片,此時的韓束身上都是管子,氧氣罩蓋著,奄奄一息的感覺。
“我看不見她,也怕是看不見她長大了,我也沒辦法再繼續(xù)照顧她,安遠,你親自幫我立馬把她送到S市的景宅吧,留下紙條,農(nóng)歷正月初一凌晨一點零一分,念念…”韓束所說的日期是國內(nèi)的時間,韓束特別虛弱,說話都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說的時間剛好是北京時間,而美國此時是大白天。安遠把孩子抱過去讓孩子對著韓束的臉親吻了一下,便抱走了。
孩子睜開眼睛看了看韓束,笑了,而后安遠把孩子抱上了私人飛機后,韓束便睡了下去,氧氣機,呼吸機,心臟機器全部都在叫,醫(yī)生在快速搶救。
私人飛機上被女傭抱著的念念突然哇哇哇的大哭不停,一直哭了兩三個小時,才慢慢睡了下去。
安遠面無表情的就那么坐在一邊,目視前方,他的手在顫抖,心疼得難受。他只想回去的時候能再見到韓束,她豁出命生下這個孩子,他定會親手交到景宅。
景宅,聽到韓束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安遠整個心,整個人都在顫抖,可至始至終韓束還是比任何都重要。
醫(yī)生來到景宅的時候,也是束手無策,因為檢查各個指標都正常,就算醫(yī)生打了止疼針,喂了藥也沒用,景祁愣是疼到了清晨。
大清早,一個女傭慌忙的從外面跑進來告訴他們,大門口有一個孩子,女傭不敢抱進來。
景祁緩和下來的疼痛,擦掉額上的汗水,不管所有人的阻止,虛弱的走到景宅的大鐵門口。昨晚上疼痛的時候,腦子里面居然機械化的出現(xiàn)了韓束撕心裂肺嚎叫的痛苦,而后就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韓束的昏睡。
看著地上的孩子,眼睛閉得緊緊的,不一會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像個才剛剛出生的新生兒,景祁居然笑了,他不去看那個孩子,他跑出去,看看四周,可是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他最后叫保鏢方圓幾百里都看了,愣是沒有任何蹤跡,而監(jiān)控也像是著了魔一樣,沒有任何線索。這個孩子就像憑空跳出來的一樣。
單媽媽連忙把地上的孩子抱起來,一旁的醫(yī)生也趕緊過來看看,然后告訴他們,孩子很健康。因為孩子整個身體都還有淺淺的胎脂,紙尿褲還有胎便,所以醫(yī)生確信她是個新生兒。
景祁回到宅子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家庭醫(yī)生復述的話,被子里面的紙條被醫(yī)護人員拿出來交給景祁,寫著農(nóng)歷正月初一凌晨一點零一分的念念。
景祁手抖了一下,正月初一凌晨一點零一分,昨晚他心絞痛得很。景祁讓景媽媽把孩子抱過來給他,景祁接過孩子的時候,孩子往景祁懷里鉆了鉆,居然不哭了,還掙開眼睛對景祁笑了。是個女孩,特別漂亮,他覺得五官像極了韓束,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更是一模一樣
景祁讓家庭醫(yī)生給他們做了親子鑒定,結果是親子關系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看著親子鑒定的結果,懷里熟睡的孩子,他別提多開心,他的束束還活著,還給他生了個孩子,瞬間他便燃了一絲希望。景祁在小孩子耳邊說了句什么,小孩子大聲的哭起來,景祁皺眉。
“念念,我們一起等媽媽回來。”小嬰兒一會功夫就不哭了,還笑了,景祁越看越歡喜。
景家上下聽到這個消息都是震驚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親孫女,而景祁也不愿意多說半句。他們也就命令所有人對外閉口不言,不解釋,也不承認,就算日后有流言蜚語也隨他去。
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景逸最開心,因為景祁出山工作了。
年后開工的時候,景祁后面跟著個保姆戴念念一起回到了公司,因為念念只要一離開景祁的懷抱就哭得要命,可一嗅到景祁的氣味,念念就覺得安心,不哭不鬧,晚上也是要景祁抱著她睡才不鬧,才安心的,因為有了念念,景祁笑容多了很多,沒有了以前那么嚴肅。
對于景氏集團所有的員工都會微笑對待,讓全體員工頓時覺得新奇,驚訝,以往12年,景祁都是霸道,高冷,近他一丈都覺得凍得要命。如今歸隱一年歸來,變成了溫文如玉,滿臉笑容的,不發(fā)火的親近總裁。
景氏集團所有員工都特別喜歡那個叫念念的掌上明珠,因為她讓景祁騰出了一整個一樓當做兒童樂園,因為除了一樓,沒有其他地方有露天的。
公司工作的氛圍特別融洽,和諧,丟掉了死板,冷空氣的辦公區(qū)。所以那些高管只要去總裁辦公室都會去逗逗念念,然后同本部門員工分享,今天念念怎么樣,總裁怎么樣,傳來傳去,自然全集團都知道了,他們愛及了現(xiàn)在充滿愛的辦公范圍。
連景逸都因為景祁的轉變,都越發(fā)喜歡在公司了,內(nèi)心深處感謝那個天掉下來的親侄女,所以景逸天天沒事各各部門走走,逛逛,也不偷溜出公司了。
景氏集團總裁辦多了個女娃娃的事,鬧得整個景氏集團都沸沸揚揚,差不多整個S市都知道了。
都說S市的巨頭蛇,冷面閻王,突然多了個女娃娃,說是私人女的傳言,傳了幾天,景祁立馬辟謠,說是景太太與他愛情的結晶,日后在聽到私生女,以及污蔑那個秘密景太太的話,就封殺。
此新聞一出來,S市對景太太特別好奇,婚禮沒有,或者猜測在那個國度浪漫舉行了?也特別好奇女娃娃的母親是誰。
甚至有人八卦出單凝月的相片,跟念念的P在一起,一模一樣啊,害得單凝月出門都戴口罩,墨鏡,甚至一度想出國。
很多人借著談公事來看女娃娃的都多得要命,景祁倒也是不介意,所有人也都目睹他把這個女娃娃寵到骨子里,嵌到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