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蹦蠈m煥站起身
“我叫景祁,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景祁主動與南宮煥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南宮煥是救了他妻女命的人,他定是要報答的,景祁在心里已經(jīng)默認(rèn)韓束是他唯一的妻子了。
“尹洛寒”尹洛寒同南宮煥握手,也同樣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p>
“有空來南宮家做客?!蹦蠈m煥與景祁他們告別,走出景氏大廈之后,南宮煥送南宮妙回酒店就自己去了單家大院。
單家管家把他迎進(jìn)來后,給他遞了茶。韓夫人從樓上下來,雖然是上了半百年紀(jì)的女人,韻味氣質(zhì)都還是在的。
南宮煥看到韓夫人,知道那個女人的貴氣,舉止的從容優(yōu)雅是從何而來了,都是遺傳了韓夫人。但是韓束身上的冷厲,果決是韓夫人沒有的。
“敢問您就是韓夫人了吧”南宮煥對著婦人福了福身子,韓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請他坐下,南宮煥沒有坐下,只是給韓夫人遞了一個香草包。
韓恣接過那個香草包,手顫抖了一下,過時便恢復(fù)了正常。
“不知,你是?”
“我叫南宮煥…”南宮煥,南宮煥,南宮…韓恣心里反復(fù)叨念著這個姓氏,這個名字,腦子里面浮現(xiàn)出一些陳年往事,不禁嘆了口氣。
“南宮先生可還好?”南宮煥自然知道韓恣口中的南宮先生指的是誰。
“一切安好?!蹦蠈m煥的一句一切安好,聽在韓恣心里那是一個安心,卻也帶著點(diǎn)復(fù)雜的思緒。
“安好,那便好?!?/p>
“我此次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南宮先生讓我請您回南宮家參加家宴,正月十八,不要忘了?!?/p>
南宮煥一邊說,一邊遞上請柬,和一條絲巾,南宮煥說的是回,而不是去,可知韓恣與南宮家淵源多深。
“正月十八,不要忘了…”韓恣的思緒早就飛到了過去,她年輕的時候,一個同她一樣年紀(jì)的少年對她說的話,旁邊還站著一位老者。
“韓夫人,我就先告辭了…”
“好…”韓恣思緒還沒有回來,聽到關(guān)門聲才起身出去叫住了南宮煥
“孩子,你什么時候離開,離開的時候麻煩來告訴我一聲,我有回禮…”
“好的,韓夫人?!蹦蠈m煥說完便離開了。
韓恣回到家后,坐在后花園的搖椅上,思緒飛回了二十多年前。
韓恣本是去南宮家學(xué)絲綢,旗袍刺繡的技術(shù),在她進(jìn)南宮家的那一天,她遇見了南宮錦。
那個渾身帶著仙氣的少年,穿著漢服,穿梭在茶園,跟一群少年少女有說有笑,那一刻她被他的神態(tài),溫柔給迷住了,她第一次見到那么溫柔的少年。
南宮世家主要以茶園為主,醫(yī)藥修容聞名,絲綢旗袍制藝為輔。
而南宮錦是南宮世家的大少爺,茶,醫(yī),繡樣樣精通,宅子里的人兒啊都喜歡他,暗戀他,追求他。
韓恣是拜在南宮老先生的太太祁溫門下,學(xué)習(xí)繡坊,祁溫很喜歡韓恣,她特別想要韓恣當(dāng)她大兒媳婦。
韓恣也在祁溫的安排下認(rèn)識了南宮錦,他們在一起聊得很歡樂,三觀也很合得來。
韓恣每天都跟南宮錦在一個學(xué)堂學(xué)習(xí),有時候韓恣也會跟他去茶園,藥坊,也會陪同祁溫一塊出游。其他學(xué)生也是看破不說破,有時候還會開玩笑,讓韓恣羞紅了臉。
可這歡樂的日子不過一年半載,到南宮老先生回到南宮家之后,他發(fā)現(xiàn)傭人以及學(xué)生們會靜靜地探討南宮錦跟韓恣。
韓恣,這個名字讓南宮老先生記住了,因?yàn)槊刻於紩腥苏f,他也偷偷去見了韓恣。他看那個女人生得落落大方,氣質(zhì)優(yōu)雅,他也偷偷去調(diào)查過韓恣,中韓混血兒,父親是w市的韓家,身世背景很硬,可惜。
韓恣清楚記得,那年中秋后,祁溫大病了一場,她在床上握著韓恣的手,眼淚一直掉。韓恣還不斷安慰她,讓她快點(diǎn)好起來,還陪她到處走走。
而就在她與祁溫去郊區(qū)散心的時候,南宮老先生把南宮錦叫到了書房,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南宮錦第一次發(fā)那么大的火,眼睛猩紅,甩掉了桌子上所有東西。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坑過聲,也沒有同南宮老先生說過話。
南宮老先生站在后山,看著南宮錦倔強(qiáng)的模樣,沒有氣憤,也沒有妥協(xié),而是一紙聘書下到了同市的上官家,本年正月十八,舉行迎娶。
南宮錦看著滿廳的回禮,整個南宮張燈結(jié)彩,南宮錦一氣之下跑去郊外找韓恣與母親。他根本不知道,這是父親母親說好的,而韓恣也知道了。
韓恣知道祁溫的病是氣出來的,祁溫跟她說完經(jīng)過之后,韓恣一開始是很難接受的,她推開了祁溫,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好多天,就跟南宮錦在南宮家一樣。
南宮老先生看著南宮錦遠(yuǎn)去的背影,無奈的嘆著氣,而上官家的上官洛是歡喜的,因?yàn)樗龕勰蠈m錦,從小就愛著,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嫁給南宮錦得那一刻。
韓恣在祁溫口中得到的故事是,在比南宮錦爺爺還要早開始,因?yàn)閮杉衣?lián)手的一場生死戰(zhàn),讓兩家形成鐵腕,也因此定下了南宮家與上官家的姻緣來往,以此讓這種手足更為親,只要是兩家長子長女,必定姻緣。
祁溫說南宮老先生這一輩,剛好上官家也是長子,所以南宮老先生跟祁溫是自由戀愛結(jié)婚,他們對于韓恣跟南宮錦都是遺憾,但是也決絕,不容一絲妥協(xié)。
南宮老先生在家籌辦這一個月后的婚禮,另外一邊也是各種說辭不讓上官洛去找南宮錦,南宮老先生與祁溫都瞞著上官洛,甚至整個南宮家都不再提韓恣跟南宮錦得事。
就算讓上官洛知道南宮錦愛韓恣,上官洛不會退出,她愛南宮錦愛得深沉,而且眼里也容不下沙子。她知道后一定會讓韓恣消失,為了給韓恣留條活路,所以整個南宮家族瞞著這段情。
唯一能成全韓恣跟南宮錦得是,上官洛不愛南宮錦,上管家悔婚,可是事實(shí)并不如此。
南宮錦來到郊區(qū)的小院之后,韓恣好幾天沒有見他,祁溫拍了拍南宮錦得肩膀,同韓恣告別,說自己先回南宮家,其實(shí)祁溫沒走,而是留在了隔著一條街的房子里面住著。
韓恣在祁溫走后第二天,韓恣打開房門,看著在外面站了一夜的南宮錦,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南宮錦把韓恣緊緊抱在懷里。
“錦,你一定要娶上官洛,為了南宮家族,也為了我,好不好,上官洛愛你,如果你帶我走了,上官洛不會放過我的,上官家也不會放過南宮家的?!?/p>
南宮錦沒有說話,只是把韓恣抱得更緊,韓恣總會猜透他的心。
“我們不能用我們的幸福,我們的任性,讓南宮家買單,我們韓家遠(yuǎn)在W市,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逼鋵?shí)南宮老先生最壞的打算是,為他們兩個的幸福與上管家兩敗俱傷。
韓恣從祁溫的話語里面猜到了,她不忍心,她做不到讓兩個花白的老人家替他們兩個年輕人去與那上管家制衡,為了一段感情廢了兩個百年常在的家族開戰(zhàn)。
韓恣的認(rèn)知里面,感情應(yīng)該是無私的,是大愛,牽扯到世家糾紛那就是大罪,寧可毀滅,也不能在一起。
韓恣同南宮錦說了很多很多,她很難受,南宮錦也很難受,她累了,靠在他懷里睡著,再醒過來。
他們重復(fù)著說話,吃點(diǎn)東西,然后依偎著睡著,連著好幾天,他們把話說完了,也忍著劇痛,達(dá)成協(xié)議。
“南宮錦正月十八迎娶上官洛,韓恣在場過完新婚夜,離開南宮家,從此不再踏足此地?!表n恣與南宮錦十指緊扣說完這些話,韓恣說看著南宮錦過完新婚夜,其實(shí)就是怕她前腳一走,他后腳就跟著走了。
韓恣叫南宮錦差人送來了新婚漢服的布料,親手為南宮錦縫了一套喜服。
南宮錦為韓恣親手做了一條絲綢圍巾,因?yàn)閃市跟韓國很冷,這也是最后一條。真的,自從南宮錦新婚后,韓恣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再送過南宮錦任何東西,南宮錦也一樣。
韓恣唯一一次與南宮錦聯(lián)系,是在他結(jié)婚一年后,韓恣跟他說,我結(jié)婚了。南宮錦收到請柬后,按照他的記憶為韓恣繡了一身旗袍,正紅色,連帶著請柬一塊寄到了,請柬的地址,S市單家大院。
這也是他們彼此婚后最后一件回禮,你結(jié)婚我為你繡婚服,我結(jié)婚你為我繡旗袍。這是當(dāng)年韓恣給南宮錦繡婚服時說的,南宮錦記住了,他沒有食言。
也就在韓恣新婚之夜,南宮錦也同上官洛補(bǔ)上了遲到的新婚夜。
而韓恣與上官洛是同一個時間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單羽楊,南宮煥。
南宮家,正月十八,南宮錦接回上官洛,舉辦了一場中式婚禮。韓恣坐在祁溫旁邊,冷靜得沒有一絲情緒,微笑著看著上官洛把茶遞給了祁溫,南宮老先生。
其實(shí)韓恣,南宮錦,祁溫,南宮老先生都不知道,上官洛在看到韓恣后是憎恨的,但是也要懷著得勝的傲氣,那孤傲的微笑似乎在說,我上官洛終是你南宮錦的太太,她韓恣,終歸是要走的。
上官洛其實(shí)知道韓恣的存在,她恨,她婚前一個月幾乎把上管家都砸完了,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成全,因?yàn)樗龕?,她的愛沒有瑕疵,見不得沙子,不想韓恣那般無私。
她做不到把心愛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如果韓恣要搶,那么她定會把整個南宮家給掀了。
而韓恣也在祁溫的談話中恰恰懂得了上官的心思,所以她只能放手,勸說南宮錦。
南宮錦拉著上官洛進(jìn)新房,那一晚南宮錦喝了很多酒,到房間的時候倒在床上就起不來了,上官洛也不惱,她把南宮錦收拾好也一同躺在床上。
既然結(jié)婚了,來日方長,不差這一時半會,而讓上官洛沒想到的是,南宮錦整整一年多都沒有碰過自己,直到他收到韓恣的結(jié)婚請柬之后,韓恣的新婚夜他才碰了自己。
直到那一刻,上官洛才明白,原來日久生情,生出來的是內(nèi)疚,虧欠與親情。
韓恣在南宮錦婚后第二天就不辭而別了,她先回了韓國。
她的父親也知道她在南宮家發(fā)生的事,所以也就任由韓恣去韓國,當(dāng)時她父親恨不得去把南宮家掀了,就算他韓家遠(yuǎn)在W市,但是聯(lián)手對抗上官家也是綽綽有余的。
還是韓恣的母親給他攔住了,說,當(dāng)初要是沖動聯(lián)手把上官家掀了,我們韓恣跟了南宮錦未必會好,上官家那么大,余孽免不了,我覺得我們韓恣做得太對了,女人就該更寬容,更有氣度,要識大局。
上官家跟南宮家不是一般的世家,那可是百年的生死之交,從古代戰(zhàn)役到現(xiàn)在,能是說撼動就撼動的么?只能說南宮錦跟我們家韓恣無份。
大概半年之后,韓恣父親把韓恣叫回了W市,說是有一個戰(zhàn)友伯伯過來做客。
其實(shí)韓恣八成也想到了,是相親,韓恣想想是該忘記了。
所以看到單信的時候,她所有表現(xiàn)都很正常,從容,卻沒能逃過單信的眼睛。單信在韓家住了一段時間,有一天看到韓恣躺在花園的搖籃上。
單信過去推了推搖籃,韓恣對著單信笑了笑,然后坐起來,看著單信。單信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表情很冷漠,而他眼里的冷厲并沒有嚇到韓恣。
“那么多女人當(dāng)中,你是第一個讓我那么著迷的女人。”單信說得很直接,沒有一點(diǎn)拖泥帶水,慢慢的他松開他的手。
“我不會那么快愛上你?!表n恣也沒了以往的微笑,清冷的眸子倒是讓單信更喜歡,這才是原本的她。
“你會自愿把你交給我的,在我面前不用偽裝,我單信喜歡的是本來的你。”單信說完后離開了W市,韓恣看著那個遠(yuǎn)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