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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清冷的陽光從天空傾下,或濃或淡投射在地面的殘雪之上,卻沒有把它融化,反而好似在雪面上慢慢地凝結(jié)了一層水晶。
次日,欣喜的玄凌便下旨晉恬貴人杜氏為從五品良媛,并在宮中舉行筵席慶賀。
然三日后玄凌突然下旨追封常在沈氏眉莊為惠貴嬪,其中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娘娘?”
將手中的花架放置一旁,沈喬儀撫著小腹:“怕什么,這事是華妃做的,跟咱們可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p>
卻安垂首卻還未說話,沈喬儀忽而面色痛的有幾分猙獰,一手直接碰到了方才的花架,落在地上瞬間如同碎玉一般四散開來。
可是聽聞聲音入殿的閆金海與卻安可沒時間在乎了,顯然沈喬儀這是發(fā)動了。
“怎么辦,不是說還有一個月了么!”
“不管那么多了,我去找太醫(yī)!”
孟亓朗來的也是極快,雖是驚訝到底是東西都備全了。
玄凌知道消息的時候迅速前來,畢竟雙生胎一事他也是知曉,前五個月的苦難他更是明白,連太后都派孫姑姑親自過來候著。
烈的陣痛如森冷的鐵環(huán)一層一層陷進沈喬儀的身體骨骼,環(huán)環(huán)收攏迫緊。
整個身體陷在柔軟如云的被褥中,整個人如失重一般無力而疲憊。
半昏半醒間的疼痛讓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眼前如蒙了一層白紗,看出來皆是模糊而混沌的,隱隱綽綽覺得有無數(shù)人影在身前晃動。
即便是寒冬季節(jié),可疼的額頭都是晶亮如黃豆大小的汗珠,卻沒有力氣去管,只覺得陷入了無盡的恐慌與痛楚之間。
腹中陣痛一波又一波抵死沖上來,四肢百骸皆是縫隙般裂開的疼痛,渾身的骨骼似乎都“咯吱”掙開來。
卻安的手死死地被沈喬儀抓在懷里,而她臉上急的都要落淚:“小姐!小姐挺住啊!”
小姐...忽而腦海里有在閨閣時,那國公府里她的院落里種的一株櫻花樹,落花時節(jié)她與卻安一同嬉笑。
一簇簇粉紅爛漫的桃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中桃花始盛開。
可她愛極了櫻花,比桃花更嬌卻比桃花更美。
“皇后娘娘也趕來了,陪著皇上著急呢,叫奴婢進來囑咐娘娘安心生產(chǎn)就是……”
“娘娘久久生不下來,皇上臉色都青了,可見皇上多在意娘娘……”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稍稍清醒一些,隱約聽得外頭一陣喧嘩,內(nèi)殿的門倏然被打開,有人疾奔而進。
是馮淑儀馮若昭,她不顧周遭的宮人們驚呼,直直的來到榻邊,愛憐的將她額邊的碎發(fā)撥開:“喬儀,是我。”
溫潤的聲音讓沈喬儀不禁緩和了幾分痛楚,一顆心好似塵埃落定,漫漫滋生出無數(shù)重安穩(wěn)妥帖來。
孩童的啼哭聲是在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皇后看著身側(cè)的玄凌,明明已經(jīng)累得青筋凸起連眼睛里的紅血絲都掩不住,卻還是在這里陪著。
閆金海本就是宮里的老人,卻激動的跑出來,直直的跪在玄凌面前:“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生了,是是是是...”
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可是玄凌還是忍不住問:“是皇子還是帝姬?”
皇后不知道什么意思,卻只當(dāng)是一個。
閆金海重重的磕了頭道:“恭喜皇上喜得二皇子與三帝姬!娘娘生的是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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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