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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近正午,日光灼烈逼人,驟然從清涼宜人的宓秀宮中出來,只覺熱浪滾滾一掃,向全身所有的毛孔裹襲而來。
“德妃娘娘到——”
眾人面色疑惑可不禁有膽大的伸脖子望過去,莞貴嬪被罰就連其他人也是難逃,皆坐在廊下被暴曬。
莞貴嬪似乎已經(jīng)跪了許久,靠在陵容身上已經(jīng)有些昏厥的意思。
“先送莞貴嬪回去?!鄙騿虄x上前走至皙華夫人身前,直視她氣怒的面龐。
“德妃,這是宓秀宮!”
沈喬儀并不在乎,瞥了一眼莞貴嬪剛才跪的地方,已經(jīng)有一灘紅色的血水,就在日光下都要反射在宓秀宮的廊上了。
“皙華夫人奉旨處理六宮本宮自然沒有二話,只是莞貴嬪身懷皇嗣,夫人還是想想等皇上皇后回來如何說吧?!?/p>
沈喬儀的話意有所指,皙華夫人蹙眉略微遲疑的看過去,果然見那灘血水后瞬間身子有些無力,癱坐在椅子上,全然不見方才盛氣凌人的模樣。
現(xiàn)在沒有人比皙華夫人更希望,莞貴嬪與皇嗣最好安然無恙。
莞貴嬪已經(jīng)被一眾宮婢擁著送走,陵容就著寶鵑的手顫巍巍的扶著自己酸痛的雙膝起身,推開寶鵑沖著沈喬儀微微福身:“多謝娘娘。”
是陵容讓浣碧求得沈喬儀,算是上一世那盒舒痕膠的彌補(bǔ)了。
帝后歸京是在三日后,玄凌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下,見沈喬儀一早在棠梨宮守著心下感動(dòng):“辛苦喬兒了,莞貴嬪的孩兒產(chǎn)下定會(huì)記得你的。”
沈喬儀笑笑:“這是臣妾該做的,表哥去瞧瞧莞貴嬪吧?!?/p>
棠梨宮的后殿紅羅復(fù)斗帳,皆聞著多子多福的吉祥花紋,莞貴嬪睜眼那一瞬間殿內(nèi)瞬間松了口氣。
皇后長(zhǎng)長(zhǎng)的松了一口氣:“老天保佑!醒了就好了!你可暈了三日了?!?/p>
“四郎——你回來了……”未語淚先流,仿佛要訴盡離別以來身受的委屈和身體上的痛楚。
莞貴嬪見所有人面含悲痛,下意識(shí)的摸向自己的小腹,然而幾乎是一夜之間,那原本的微微隆起又變回了平坦的樣子。
沈喬儀與敬妃站在一同,一時(shí)間也被這悲傷的氛圍感染,挪開了目光不再看去。
陵容在一旁抹著淚,極力勸說道:“姐姐你別這樣傷心!皇上也傷心。御駕才到滄州就出了這樣大的事,皇上連夜就趕回來了?!?/p>
玄凌的眼里是無盡的憐惜,絞著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迫視著皇后,幾乎是沮喪到了極處,軟弱亦到了極處:“是上蒼在懲罰朕嗎?!”
皇后鎮(zhèn)定地看著玄凌,一字一字鄭重道:“皇上是上蒼的兒子,上蒼是不會(huì)懲罰您和您的子嗣的。何況,皇上從來沒有錯(cuò),又何來懲罰二字?!?/p>
她頓一頓,如安慰和肯定一般對(duì)玄凌道:“如果真有懲罰,那也全是臣妾的罪過,與皇上無半點(diǎn)干系?!?/p>
“皇上。如今不是傷心的時(shí)候。莞貴嬪失子,并非天災(zāi),而是人為!”
陵容跪在地上,她沒想到自己沒有送舒痕膠結(jié)局也是如此。
莞貴嬪回神,滿目的悲憤,恨聲道:“皇上——天災(zāi)不可違,難道人為也不能阻止么?!”
玄凌面色陰沉如鐵,環(huán)顧四周,冷冷道:“賤人何在?!”
李長(zhǎng)忙趨前道:“皙華夫人跪候在棠梨宮門外,脫簪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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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