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日子總歸還要過下去。
五十嵐忍不僅僅只是五十嵐忍,她身上還肩負(fù)著責(zé)任和使命,這些是支撐她好好面對生活和命運的唯一倚仗。
很不公,卻也無可奈何。
好在五十嵐忍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心理準(zhǔn)備。
很早,又是什么時候呢?
當(dāng)清冷孤傲的少女變得嫵媚妖嬈;
當(dāng)白衣加身的天使變成一襲黑袍;
或者再早一些,當(dāng)很多年前溫潤如水的母親對她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一切的一切,早已被命運的齒輪無聲地推動著往前走。
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只能說,造化弄人。
可一開始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她也曾有一個寧靜溫暖的家,也曾有慈愛的長輩教她習(xí)武教她書法,也曾有母親告訴她,自己年輕時喜歡簪花,也有父親和她講起如何拜倒在簪花少女的石榴裙下,更有幾個溫暖的少年于落日下想送她回家......
所以她的青春年華,相信愛情相信花,認(rèn)為什么人性本惡都是空話。可惜這生活太過美好太過虛假。
終是溫暖的家倒在紛飛的火焰下,再無人教她習(xí)武教她書法,鐵骨錚錚的硬漢再也找不到護在心底的那朵花,五重櫻的花蕊最終飄零落下。
所以,你說她該不該恨?又怎能不恨?
許是回憶起曾經(jīng)虛幻的現(xiàn)實,五十嵐忍繃在腦中的一根線松了松,眼眶竟久違地有些酸,閃著些許淚光。
五十嵐忍又想起你們了呢...
五十嵐忍放心吧,那些傷害過你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通通下地獄吧!
說完,她的身影再度隱匿于黑暗。
會有光進來嗎?
五十嵐忍不知道。
也沒人知道。
不過,明天也很快要到了...
翌日,五十嵐忍受小蘭的邀請去波洛咖啡廳喝下午茶。
想到很可能會見到安室,五十嵐忍就有些頭疼。
那天五十嵐忍一時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把話說開了,安室透或許不會再糾纏,可惜她忘了,安室透,或者說降谷零,曾經(jīng)也是警校的高材生。
他或許會因為一時的情感而沖動,可事后絕對不會放過事件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加上她那天的話又模棱兩可,她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被安室透懷疑了。
沒錯,是懷疑。
她外貌的變化的確有些大,性子也和以前截然不同,若說安室透只憑借自己骨相與以前那位故人相似就能輕信于她,那她倒要懷疑日本警校的專業(yè)水平了。
所以安室透最近似乎在調(diào)查她,雖然她自信安室不會查到什么,可自己住宅附近時不時出現(xiàn)的眼睛和自己在路上時尾隨的老鼠總讓她心里不舒服。
況且...難保不會有人借安室的手想把她挖出來。
所以目前的情況就是敵在暗我在明,局勢對于五十嵐忍來說十分不利。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五十嵐忍幾乎查不出安室透的身份。
對于安室透,或者說降谷零的了解,僅限于七年前那個強大卻急躁的少年。
而七年后呢?他畢業(yè)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他現(xiàn)在在為誰效力?
和安室透懷疑她一樣,五十嵐忍也在懷疑安室透。
因為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詭譎,陰謀,狠厲等等在七年前的那個降谷零身上幾乎見不到許多陰暗面,在安室透身上幾乎都有。
所以五十嵐忍根本不敢信他。
因為,時間啊,是最能把人變得面目全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