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其他恢復(fù)六識的辦法嗎?”這個辦法有無異于沒有,藍曦臣又問道,可惜得到的是璇璣的否定。
西王母?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藍忘機與藍曦臣對視一眼,面露驚詫,二人心中都有疑問,為什么璇璣要集齊萬劫八荒鏡才可以恢復(fù)六識?難道璇璣生來便六識殘缺的原因與璇璣的前世有關(guān)?
璇璣,“你們不用為我擔(dān)心,就算沒來這里,本來我就打算不再尋找萬劫八荒鏡了。”
“為什么?難道你不想恢復(fù)六識了?”藍曦臣不明白原因,看向璇璣。
璇璣,“昊辰師兄告訴我,人生來就是不同的,而我本當(dāng)如此,我是應(yīng)該為守境而生的,不應(yīng)該去找萬劫八荒鏡追尋六識俱全,那樣的話,萬一入了心魔怎么辦?”
“再說我如今就算想要再尋找也沒有辦法了,不如放下?!?/p>
“不管怎樣,只要你開心就好?!彼{曦臣不明白這個昊辰為什么阻止璇璣,但現(xiàn)在總歸說什么都沒用了。
璇璣點點頭,看著面前的飯菜有些為難,她是吃還是不吃呢?
………
第二日一早,璇璣便被藍曦臣帶著一道來了蘭室。
今日是藍氏聽學(xué)第一日,各世家子弟紛紛到達蘭室。
魏無羨老遠就看到了金子軒,搶在他之前站在蘭室門口故意將人攔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裝作才看到人。
“金公子,請。”
金子軒不欲跟魏無羨計較,瞥了他一眼后抬步進入蘭室。
“進去吧你。”江澄在后頭推了一把魏無羨,聽學(xué)馬上就要開始了,魏無羨還在故意找事。
眾人在各自位置上坐好,聽著藍啟仁講學(xué)。
“……其六必須積功累德。”
璇璣聽了一會兒便支著胳膊昏昏欲睡。
藍啟仁環(huán)顧四周子弟便發(fā)現(xiàn)了偷懶的璇璣和魏無羨,看了二人一眼,繼續(xù)念。
“慈心于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
江澄見此找機會將魏無羨弄醒,驚的魏無羨差點跳起來。
藍忘機就坐在璇璣后面,早就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睡著了,見自家叔父發(fā)現(xiàn)也未說什么,也只當(dāng)看不到。
魏無羨醒了后便各種小動作,在藍啟仁眼皮底下和聶懷桑傳紙條,偷吃零嘴,甚至還偷偷將畫了烏龜?shù)募垪l貼到藍啟仁后背,惹得看見這么一幕的子弟笑出聲來。
“笑什么?!不許笑!”藍啟仁怒道。
怒喝聲將璇璣吵醒,剛看到藍啟仁背后紙條上的烏龜,那紙條就被藍忘機施法弄掉了。
藍忘機狠狠瞪著作怪的魏無羨,魏無羨看著藍忘機開心不已,笑得燦爛,慢慢也被那眼神凍的沒了笑容,見藍忘機收回眼神,魏無羨撇了撇嘴,老實坐好。
“除妖邪,立正法,凡入藍氏,必遵循藍氏家規(guī),不可坐無端正,不可疾行,不可喧嘩不可以大欺小,戲弄他人,不可無視他人,不可……”藍啟仁慢悠悠地講述藍氏家規(guī)。
璇璣來了精神,正數(shù)著藍氏家規(guī)有多少條,就聽藍啟仁突然怒喝一聲,“魏嬰!”
“在!”魏無羨猛地站起身,憋著笑。
璇璣順著眾人目光最后落在后面的藍忘機身上。
只見一個小紙人正站在藍忘機的肩膀上,璇璣見了覺得特別,便伸手將紙人抓了下來拿在手中。
“璇璣…”藍忘機見此,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倒是魏無羨開心不已,笑瞇瞇地看著璇璣。
“藍湛,這個紙人會動。”璇璣笑著看向藍忘機,說完才發(fā)覺眾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藍啟仁的目光如炬,璇璣趕緊低下頭將紙人藏好。
藍忘機見此又冷冷看了魏無羨一眼,倒是魏無羨開心得不得了,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東西被一個美人珍之重之還讓人高興的呢?
“魏嬰,既然你已經(jīng)不用聽我講了,那我就來考考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種東西?”藍啟仁收回落在璇璣身上的眼神,對魏無羨說道。
魏無羨被點名,正色道,“不是?!?/p>
藍啟仁,“為何不是?如何區(qū)分?”
魏無羨,“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藍啟仁又問,“妖與怪極易混淆,舉例區(qū)分?!?/p>
魏無羨觀察四周,指著藍啟仁身后院中的那顆樹道,“好比你身后的那顆活樹,沾染書香之氣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識,作祟擾人,此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將其攔腰砍斷只剩個死樹墩兒,它再修煉成精,此為怪?!?/p>
藍啟仁,“清河聶氏先祖所操何業(yè)?”
魏無羨,“屠夫。”
藍啟仁,“蘭陵金氏家徽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魏無羨,“金星雪浪?!?/p>
藍啟仁,“修真界興家族而衰門派第一人為何者?”
魏無羨,“岐山溫氏先祖,溫卯?!?/p>
每次都能回答上來的魏無羨一臉自豪之色。
藍啟仁,“作為云夢江氏的子弟,這些早該耳熟能詳?shù)贡橙缌?,答對了也沒什么好得意的,我再問你,今有一劊子手,父母妻兒俱全,生前斬首者逾百人,橫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氣郁結(jié)作祟行兇,何如?”
魏無羨垂眸深思,四周偶有翻書的聲音傳來。
藍啟仁,“不許翻書!都給我自己想!”
藍啟仁觀察四周后,將目光落在璇璣處,“褚璇璣,你來回答。”
璇璣一愣,慢慢站起身答道,“那劊子手既是橫死,就怪不得旁人,死后又作祟害人,更是不對,被害的那些人有多無辜?自該將其滅殺。”
此言一出,藍啟仁并未說什么,只是將藍忘機叫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鎮(zhèn)壓第二,滅絕第三,先以父母妻兒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執(zhí)念,不靈則鎮(zhèn)壓,罪大惡極怨氣不散,則斬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門行事當(dāng)謹遵此序,不得有誤?!?/p>
藍啟仁,“一字不差,無論是修行還是為人,都該有這般扎扎實實,若是因為在自家降過幾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虛名就驕傲自滿頑劣跳脫,遲早會自取其辱。”
魏無羨,“先生,我有疑?!?/p>
藍啟仁,“講?!?/p>
魏無羨,“雖說是以度化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執(zhí)念,說來容易。若是這執(zhí)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說,但若是滅了滿門報仇雪恨,該怎么辦?”
藍忘機,“故以度化為主,鎮(zhèn)壓為輔,不靈則滅門。”
魏無羨嘆,認真說道,“暴殄天物嘛!其實我剛才并非不知道這個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條道路。”
藍啟仁,“從未聽說過有第四條,你且說來?!?/p>
魏無羨,“這劊子手橫死化作怨靈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斬首百余人,那為何不掘這百余人的墳?zāi)?,激其怨氣,結(jié)百顆頭顱與惡靈相斗…”
未等魏無羨說完,藍啟仁便打斷他,“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滅鬼殲邪,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還要激其怨氣,本末倒置罔顧人倫!”
魏無羨不服,“先生,有些東西橫豎是無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為下策,疏為上策,這鎮(zhèn)壓即為塞,豈非下策。”
此言一出,氣得藍啟仁不顧儀態(tài)隨手抓起桌上的家規(guī)就朝魏無羨扔了過去。
魏無羨靈敏躲開,“先生,靈氣也是氣。怨氣也是氣,靈氣儲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這怨氣也可以,為何不能加以利用???”
藍啟仁強忍著怒氣,“那我再問問你,你如何保證這些怨氣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無羨語氣微弱,“我尚未想到?!?/p>
氣得藍啟仁對著魏無羨又扔了一本書,“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滾!去藏書閣抄一千遍禮則篇。”
見魏無羨又被罰,江澄氣得不行,江厭離則是擔(dān)心不已。
“忘機,你去將他帶到藏書閣,不抄千遍不準離開!”藍啟仁被氣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璇璣見藍忘機領(lǐng)命離開,又看了眼上首努力平心靜氣的藍啟仁,默默坐著不敢動,剛才讓她回答問題,她自認為是正確的,可誰知和這里的處理方式不同,而且這個藍先生生起氣來的模樣和她爹一樣兇,不過區(qū)別在于藍先生喜歡讓犯了錯的人抄書,她爹就喜歡罰人練功,不然就是罰跪和打板子。
等人走了以后,藍啟仁平靜下來,又繼續(xù)給眾人念藍氏家規(guī)。
璇璣在心里默默掰著手指頭數(shù)…
……
魏無羨被趕出課堂之后來到后山,恰巧遇到溫氏的溫寧在練習(xí)射箭,便上前指導(dǎo)一番。
不想被一直在后山探查轉(zhuǎn)悠的溫情看到,魏無羨一直試探溫情,溫情擔(dān)心被人看出溫寧的特別,便將溫寧帶走。
懷疑溫情別有用心的魏無羨剛想在后山仔細檢查一番,就被來監(jiān)督魏無羨抄寫的藍忘機強硬地帶回了藏書閣。
藏書閣中。
魏無羨無聊地抄寫著,看著對面坐姿端正,正在寫字的藍忘機,眼珠一轉(zhuǎn),扔下筆后,起身來到藍忘機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