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燥意并沒有因為丁程鑫一天地心煩意亂而憐憫地消下去一點。
學校城墻上覆蓋了綠油油的爬山虎,丁程鑫透過窗出神地望去,眼底被滿滿的綠意充斥著,心底空虛的那一部分卻絲毫沒有被填滿。
方才他聽見一個膽子大的女同學八卦地問了馬嘉祺。
那時候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卻照舊趴在桌子上裝睡,耳朵卻靈敏地聽著周邊一切動靜。
丁程鑫今天來學校時心底亂,沒擺出好臉色,自然沒有人愿意主動招惹,他們更樂意把八卦的心思放在溫柔的馬嘉祺身上
女同學“馬嘉祺,那事是真的嗎?”
丁程鑫感覺大腦都快缺氧了,他很少有這么緊張過。
馬嘉祺“什么事?!?/p>
弟弟溫溫柔柔的嗓音永遠和這燥意泛濫的夏天格格不入,像是浸泡在水里的透感帶著波光粼粼和清澈,好聽地淹沒了這個世界的聒噪。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根本就一無所知啊。這是他的寶貝弟弟,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做的荒唐事呢。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那個女生興致勃勃地跟馬嘉祺說著,更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女同學“不會吧,學霸你這么健忘?”
女同學笑著調侃了一句。
這個世界…這個教室依舊聒噪,“嘎吱嘎吱”扇動的電風扇吊在頭頂還在動個不停,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動響,耳畔分明是同學們下課后的打鬧聲。
只是在這種時候,丁程鑫好像——只能聽見馬嘉祺那清脆的聲音。
馬嘉祺“號被盜了,再說了,丁程鑫是我哥,這樣傳謠他會不高興?!?/p>
他是笑著說著,最體面的話用溫柔的聲音講出來,總是能讓人心甘情愿地順從,更何況是馬嘉祺這樣沒有人會討厭的人。
他說號被盜了,誰又會不相信?
女同學失望地“啊”了一聲,緊接著就回自己位置去了,轉過頭跟同桌小聲地分享著剛剛的事情。
丁程鑫依舊趴在桌子上,弟弟說的話一個字不落地被他聽見,分明是帶笑的不在意的語氣,他本應該釋然的,慶幸弟弟不跟他計較這個事。
他的弟弟這么聰明,從小就機敏,怎么會不知道是他干的呢。
可現(xiàn)在空氣好悶,悶得丁程鑫快要喘不過氣來,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殘忍地不叫他呼吸一般,他覺得心底也有點難受。
弟弟說了,“丁程鑫是我哥”這短短的六個字界限分明。
他們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弟丁程鑫借著這樣方便的機會每日和弟弟偷偷摸摸的,弟弟從不反抗,總是順從的溫和的,用那種清澈的聲音在每次親昵后低低地喘。
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都像是他在要求弟弟和自己這樣,只要自己不高興了或者怎么樣,馬嘉祺都會用他喜歡的親吻來安撫他安慰他。
丁程鑫曾經也以為馬嘉祺……算了,沒什么意義。
他繼續(xù)把頭埋進臂彎,世界繼續(xù)嘈雜著,直到上課鈴響完才消停下去,可丁程鑫還是沒打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