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zhǔn)你如此胡說八道的?!”
悄悄看了一眼祠堂外,有兩個家丁守著,門頁緊閉著。
應(yīng)該沒人能聽見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范尚書悄悄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氣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鞭子用力抽了一下,聲響倒是大得嚇人。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見,也就碰到了地上。
甚至連范詩菀跪著的坐墊都沒有掃到。
“爹爹放心,沒有人蠱惑女兒?!?/p>
她無奈地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又仰著頭勸說自家老頑固。
“爹爹也知道皇后想要和咱們家結(jié)親是什么目的,可是如今三皇子明擺著不受圣上喜愛,就算皇后靠山再大,又有什么用呢?”
范尚書所代表的,是區(qū)別于世家,靠著自己能力步步高升的寒門子弟。
雖然之前世家們并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但是在國師有意無意地操縱下,寒門子弟也逐漸抱團,形成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力量。
聽了這話,范尚書皺起眉頭,額頭溝壑深深。
“我無意參與到皇子的糾紛之中。”
“可是爹爹是被國師提報起來的不是嗎?”
看見他想反駁的樣子,范詩菀立刻接道:“您的恩師明明就是親近國師一派的人,爹爹不要強詞奪理!”
“唉,他們有了一個靈仙還不夠嗎?”
鞭子徹底被摔落在地,范尚書一臉頹然地?fù)沃_子,想來是十分苦惱。
他心懷報國之志,希望寒門子弟如他一般能夠進入朝堂,一展身手,所以也一直在為這而努力。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yún)⑴c,就可以撇清關(guān)系的。
世家多年來一直打壓寒門子弟,身為他們之中的領(lǐng)頭人,范尚書更是因為世家而多年官位毫無升遷。
三皇子當(dāng)年在太后熱孝期間欺辱了他的庶女范靈仙,導(dǎo)致后來他必須將女兒嫁了三皇子當(dāng)做側(cè)妃。
后來更是陪著皇子遠走封地。
如今不知為何,皇后竟然又看上了他的另一個女兒。
一開始是媒人有意無意的試探,同僚的勸說。
后來皇后的娘家——張家,更是明目張膽地向他提出了這個要求。
范尚書全都努力含混過去了。
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永遠讓他裝傻的。
“可是......你又何必自毀清譽......”
范詩菀明白自己的父親,還有哪些個官員,貴族,大多是身為文人,自然把名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她是個現(xiàn)代人,當(dāng)然不在乎。
一開始她的目的是觸怒國師,然后最好讓國師把她罰一頓,挨個什么禁閉之類的。
國師權(quán)勢滔天,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范詩菀靠著自己的運氣和特有的賭徒心理決定一試。
名聲一傳出去,那些自命清高的世家恐怕也得掂量幾分再考慮求娶。
誰知道碰見了十一皇子,不過幸好最后殊途同歸。
“女兒也實在沒辦法?!?/p>
聞言,范尚書也沉默了片刻,顯然因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氣悶。
不過范詩菀卻覺得還好,況且,當(dāng)年她的庶姐范靈仙純屬自食惡果,想要用藥害她卻被她發(fā)現(xiàn),最后反將一軍。
臨走前那仿佛流出毒液的眼神如今還歷歷在目,恐怕這次的結(jié)親事件,也有范靈仙在其中推動。
范詩菀心中冷嘲。
你不想讓我好過,那就準(zhǔn)備好再次品嘗當(dāng)年的恥辱吧。
“就算你這么做,皇后也未必會善罷甘休?!?/p>
為了自己的利益,皇后和張家顯然將要開始做出準(zhǔn)備,為了綁定更多勢力,誰是知道會有多瘋狂。
范尚書還算運氣好,地位不算低微,加上有恩師提攜。
可那些更加卑微的寒門子弟,恐怕會被蠱惑著,威脅著,成為了這斗爭的祭品。
“與其逆流而上,不如順?biāo)浦??!?/p>
她用自己最真誠的語氣看著范尚書。
“父親不如投入國師一派?”
“那豈不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范詩菀看著自己父親猶疑的面色,明顯是在考慮、在權(quán)衡利弊中。
那就有的談。
范詩菀心里開心極了。
少年的英姿又浮現(xiàn)眼前,如松挺拔孤傲。
就算放在現(xiàn)代來看,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