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琴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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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午的天氣極好,天色明澈如一潭靜水,日色若明輝燦爛的金子,漫天飛舞著輕盈潔白的柳絮,隨風輕揚復落。
蔣舒皖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在上林苑散步,仰頭映入眼簾的是新柳鮮花,池畔吹拂過的一帶涼風都染著郁郁青青的水氣和花香,令人心神蕩漾,如置身朝露晨曦之間。
從遠處望去有一女子在蕩秋千,一腳一腳地輕踢那落于柔密芳草之上的片片落花。
她心想:這是何人有這般雅興?
帶著這樣的疑問,步履輕盈的向前,只瞧那女子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粉色裙裝,頭上斜簪一支珠花。
整個人的打扮雖清淡,但也不失雅致。
不過蔣舒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見過?
女子忽覺得身后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道陰影,直是唬了一跳,忙跳下秋千轉身去看。
卻見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她身后,穿一襲宮緞素雪絹裙,發(fā)髻上別著一株珍珠釵,除此之外,還斜戴一只碧玉金步搖。
豐姿冶麗,儀態(tài)萬方,面前這個人只目光含笑的打量她,卻瞧不出是什么身份。
蔣舒皖一時興起,便著了素雅的衣衫,平日里總是打扮得華麗,今日一穿,突然發(fā)覺清淡雅致的打扮也別有一番風味。
女子看不出來也實屬正常,在這宮廷走動的不止有皇帝的嬪妃,還有那些得寵的公主和郡主。
她屈膝福了一福,不知該怎么稱呼,只得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不知這位...”
蔣舒皖搶先一步回答:“衡陽郡主?!?/p>
女子微微一愣,總覺得這個名諱過于熟悉,但實在想不起來。她欠一欠身,說:“妾身后宮莞貴人甄氏,見過衡陽郡主。”
原來是那位避寵的莞貴人?。?/p>
快八個月未見,蔣舒皖記不起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也只有在云意殿和鳳儀宮見過兩次面,對于莞貴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有幾分像朱柔則罷了。
原以為只是普通的公主或者郡主,不曾想竟是皇帝的嬪妃莞貴人。
剛剛她說的‘衡陽郡主’這個名諱,莞貴人明顯沒理解另個含義,怕是忘記了。
蔣舒皖暗自搖搖頭,本來欲作弄一番,這回算是以失敗告終,這以后不得尷尬???
正當倆人相對無言的時候,莞貴人身邊的宮女流朱捧著一支蕭走來了。
她一眼瞥見那翠色沉沉的簫,含笑問:“你會吹簫?”
莞貴人微一點頭:“閨中無聊,消遣罷了?!?/p>
蔣舒皖又問:“你宮里可有琴?”
莞貴人不明其意,乖乖回答道:“有?!?/p>
她溫和的語氣多了幾分期待:“今日你我有緣,不如彈奏一曲如何?”
“好?!陛纲F人彎了彎唇。
一盞茶的時間,氣喘吁吁的流朱來回往返棠梨宮三趟,一次是陪小主出去,一次是為小主取蕭,一次是為小主的朋友取琴。
哎,真是勞累的一天??!
很快在蔣舒皖面前古琴放在架子上,旁邊有一個圓木凳子。她緩緩落座,撥弄幾根弦試試音色。
“我先彈奏,看看你是否跟得上?!?/p>
莞貴人聽后,興致勃勃的拿起蕭等待著古琴的起奏。
蔣舒皖用古琴彈奏了一曲《玉樓春曉》,這首曲子是她少時編制而成,就是不知莞貴人能不能跟上?
棋局雖下,但她缺棋逢對手的人,看來有必要試探一下莞貴人了。
《玉樓春曉》曲調輕松流轉,不同凡響,頗有春眠乍醒、惺忪欲醉之意。
緊接著莞貴人的蕭聲加入其中,恰如欠伸之狀而轉為清醒,有惟妙惟肖之感。
尾聲以異常清明之泛音而結束,尤為神妙。曲意綺麗,音韻悠揚,仿佛置身于其境,讓人欲罷不能。
此曲一出,倆人奏得是淋漓盡致,像是許久都未這般痛快了。
倆人相視一笑,遂然上林苑內又響起一陣琴簫合鳴的聲音。
棋逢對手的人,好像找到了呢。
蔣舒皖向莞貴人那里看去,正巧莞貴人亦在看向她。
將遇良才,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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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小知本章的百合花開了,激不激動,意不意外?
小知‘妾身’是古代女子對自己的謙稱,一般只用在已婚女子的。這是一種禮貌而謙虛的叫法。
小知有一句話叫‘妾身未名’,就是說‘小女子還沒結婚’。本意是指女性尚未出嫁,處于待嫁的狀態(tài)。
小知甄嬛對蔣舒皖只有過兩次面,一次在鳳儀宮覲見皇后,一次是上林苑華妃的一丈紅。
小知時隔八個月,甄嬛不記得蔣舒皖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