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走廊永遠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我蜷縮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感覺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長。丁程鑫被推進去已經(jīng)三個小時了,期間護士進進出出,卻沒有人告訴我任何消息。
我的手上還沾著他的血,已經(jīng)干涸成暗紅色。翡翠鐲子的碎片被我小心地收在口袋里,那行刻字仿佛烙鐵般灼燒著我的記憶。
"夏小姐?"一個護士走過來,"病人需要輸血,但他的血型比較特殊......"
我猛地站起來:"我是O型血,萬能供血者!"
護士猶豫了一下:"可是......"
"抽我的血,"我抓住她的手臂,"求求你,讓我為他做點什么......"
護士點點頭,帶我去了采血室。針頭刺入血管的瞬間,我閉上眼睛,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向他,帶著我所有的愛與祈禱。
采血結(jié)束后,我虛弱地靠在墻上。突然,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我抬頭,看到林晚晴站在走廊盡頭,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中的慌亂。
"你來干什么?"我警惕地問。
她走到我面前,出乎意料地沒有以往的盛氣凌人:"我來......贖罪。"
我愣住了。她摘下墨鏡,露出紅腫的眼睛:"我父親已經(jīng)被捕了。他......他承認了一切。"
我靠在墻上,感覺雙腿發(fā)軟:"所以呢?你現(xiàn)在來是想得到原諒嗎?"
"不,"她搖搖頭,"我知道我不配。但是......"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面有更完整的證據(jù),包括我父親這些年的所有罪行。"
我接過U盤,感覺它重若千鈞:"為什么要給我?"
"因為......"她苦笑了一下,"我欠程鑫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醫(y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我和林晚晴同時開口。
醫(yī)生看了我們一眼:"病人情況很不樂觀,子彈擦傷了動脈,失血過多......"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扶住墻壁才沒有倒下:"他......他會死嗎?"
"我們正在全力搶救,"醫(yī)生說,"但是需要家屬簽字......"
我顫抖著手接過同意書,卻看到林晚晴搶先一步:"我來簽。"
"你憑什么......"我正要發(fā)作,卻被她打斷。
"我是他法律上的未婚妻,"她平靜地說,"二十年前,我父親逼他簽了婚約。"
我感覺心臟被狠狠攥住,呼吸困難:"你說什么?"
"這就是為什么我一直纏著他,"她簽完字,把筆遞給醫(yī)生,"但現(xiàn)在......"她轉(zhuǎn)向我,"我只希望他能活著,和真正愛的人在一起。"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這些年,她也在贖罪。
搶救持續(xù)到深夜,我終于等到醫(yī)生出來:"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了,但還在昏迷中。"
我癱坐在長椅上,淚水終于決堤。護士帶我去了重癥監(jiān)護室,隔著玻璃,我看到丁程鑫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你可以進去陪他,"護士輕聲說,"有時候,病人的意識是清醒的,只是無法回應(yīng)。"
我換上無菌服,輕輕走到他床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但平穩(wěn)。我握住他的手,感覺他的指尖微微顫動。
"程鑫,"我輕聲說,"我在這里。"
他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yīng)我。我拿出翡翠鐲子的碎片,放在他枕邊:"你看,我找到了最后的秘密。"
我講述著林晚晴的來訪,講述著U盤里的證據(jù),講述著我對他的愛。突然,他的手指動了動,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程鑫?"我驚喜地抬頭,看到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但清晰:"小夏......"
我撲上去抱住他,淚水打濕了他的病號服。他艱難地抬起沒受傷的手,輕輕撫摸我的頭發(fā):"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別說對不起,"我哽咽著,"只要你活著......"
他虛弱地笑了笑:"我答應(yīng)過你......要和你一起......面對一切......"
我握緊他的手,感覺生命的力量在我們之間流動。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翡翠鐲子的碎片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