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里的擔(dān)憂和珍視簡直要化作實體流出來了,可是是因為他的眼淚早就哭干了吧,所以沒有真的流淚,只是眼神里仿佛空蕩蕩的。
白洛斯感到心疼,抬手握了握喬奢費的指節(jié)。
善良的強者,會情不自禁地心疼弱小,而天性純良的王子,也愛護每一個星球的子民,這是天選上位者最優(yōu)秀的品質(zhì),她覺得,喬奢費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一種精神寄托了,開玩笑要她做妹妹,也許是給離開的家人一個現(xiàn)實意義的縮影吧。
“我明白,我知道,我也是。”
白洛斯安慰似的拍拍喬奢費的手背,“別怕小喬哥哥,雖然我可能是阿瑞斯最弱的小孩,但是我有阿瑞斯最強的配置!這次純屬意外,等我好了以后,我一定好好鍛煉身體,好好吃藥。”
“我們會一直陪著你長大的?!?/p>
她笑起來,精靈般嬌動人。
喬奢費也就失態(tài)了片刻,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看著她反過來安慰自己的樣子,冰封的心跳好像又有了起伏,微微一笑,“那為了信守你自己的承諾,先想好怎么好好和將軍道個歉吧。你真的誤會他了,笨蛋,自己再仔細想想到底是哪里猜錯了?!?/p>
他解開了床上束縛著女孩身形的藍光鎖,其實在監(jiān)獄里,只有重刑犯才會在監(jiān)禁的地方再次上藍光鎖,他方才進來之后,多半只是為了逗逗她,沒有上鎖的必要。
白洛斯又開始頭疼了,捂著腦袋不說話。
“我先去訓(xùn)練了,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傳訊給我。”
手腕上冰涼一下,一個通體白色的腕帶就掛了上去。白洛斯從指縫里目送喬奢費離開,才放寬心地松了口氣,在床上小幅度翻騰。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此時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常說的國粹。
一種植物。
路法就是路法,這將軍你不當(dāng)誰當(dāng),小小一個攻擊就時不時痛得她跟地震一樣反復(fù)難受。
又熬了不知道多久,門口傳來一陣聲響,白洛斯以為喬奢費又回來了,想忍住不動,卻控制不住自己痛苦的面部表情,只好迅速轉(zhuǎn)過身去,用背部對著門口。
“洛洛?!”
“……嗯?”
她怎么好像聽到了天使的聲音?
這聲洛洛跟有魔力一樣,白洛斯頓時精神了不少,一抬頭,不偏不倚地對上安迷修的視線,少年在看見她抬頭的一瞬間就沖了過來,第一時間急切又小心翼翼把她從床上摟了起來。
“你怎么樣,怎么在這里?”
“聽說你受傷了?哪里疼?”
“不是在家里好好待著,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有人欺負你了,嗯?別哭?!?/p>
…
安迷修有力的手臂把她從床上抱起來的時候,白洛斯忽然繃不住了,遲到的委屈和難過潮水一樣涌上來,眼淚吧嗒吧嗒地順著臉頰落到他的腿上。
“嗚嗚嗚哥,哥哥!”
他是全家最受不了白洛斯哭的人,也是最抵抗不了妹妹撒嬌的人,這兩個條件同時發(fā)生的時候更要命,安迷修要心疼死了,手臂先快一步攬過她的腿下,“別怕,我們回家?!?/p>
“等等!”
白洛斯嚇了一跳,反應(yīng)極快地抓住安迷修的衣角,深吸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搖頭道“不行,不能回家?!?/p>
就算安迷修這般年紀在云塔里能有些地位,也不可能隨便把人帶出牢房呀,何況是路法親自下命令關(guān)押的她。
“是父親讓人把我關(guān)起來的,不能出去,你也會被連累的?!?/p>
“將軍?”安迷修眉間一緊,“你是說,你的傷也是將軍造成的?”
父親雖然嚴厲,但也是向來疼愛洛洛的,平時磕了碰了都會不高興,怎么這次會下這么重的手?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