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tuán)大樓的十八層是總裁辦公室和高層領(lǐng)導(dǎo)辦公室所在地,這里一向安靜清寂,但今天卻因為劉耀文的到來而擠滿了人。
人人都站在走廊里畢恭畢敬,韓若牽著他的手一路走進(jìn)去,一邊向他介紹著周圍的人。
這些人原本都是他一手挑出來的心腹下屬,只可惜,劉耀文大腦中一片空白,依舊什么都沒想起來。
他唯一認(rèn)識的,就只有先前在港東市已經(jīng)見過的劉北宸而已。
劉北宸爹地!
劉北宸像個飛速旋轉(zhuǎn)的小陀螺一般從屋子里跑了出來,一腦袋栽進(jìn)他的懷里。
小魔王一向都自詡已經(jīng)長大了,時時都在旁人面前擺出一副老成端正的模樣來,唯有在爹地面前,他還是從前的那個愛胡鬧愛吵鬧的小屁孩。
劉耀文摸了摸他的腦袋,勾著他的脖子讓他稍微冷靜一點。
劉北宸才不要冷靜呢。
雖然爹地在外面拈花惹草地招惹了別的女人,還不愿意跟他回家,這件事讓他很不高興,但是既然他肯主動回來,那他就決定原諒爹地了。
劉北宸爹地,你以后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許離開我和媽咪了。
劉耀文微一遲疑。
永遠(yuǎn)都不離開了嗎?
可是顧朝夕……
他并不敢忘記,自己在那個夜晚所犯下的過錯,即使因為酒精的緣故斷了片,但是過錯終究是過錯,他不能視而不見。
然而,眼前的女人和孩子,卻又對他的到來那么信息——
看到了劉耀文眼里的猶豫,韓若立刻了然。
她輕描淡寫地岔開了話題,引著他走進(jìn)一間很大的辦公室,里面的裝修非常簡約,除了一張辦公桌、一套沙發(fā)茶幾和一個嵌進(jìn)墻里的書柜外,空曠得很,墻壁上連一幅裝飾畫也無。
韓若這里是你的辦公室,你走了以后就一直空著,除了我和沐陽,誰也不會進(jìn)來,所以還和以前一樣。
劉耀文的手觸到纖塵不染的辦公桌,極力地想要回憶起一些似是而非的過去,只是,并沒有想起。
韓若一時想不起也不要緊,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韓若溫聲道。
他抬眸看她,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雖然穿得一副精明強(qiáng)干的模樣,實際上卻溫柔得很,那股劉名的熟悉感又穿透而來。
劉耀文我從前的事,你都跟我說一說,好不好?
韓若你從前是劉氏集團(tuán)的總裁,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運(yùn)籌帷幄,許多人都對你又敬又怕。”
女人唇角勾著輕淺的微笑,在說起他從前的模樣時,目光雖還落在他的身上,但分明是在透過這具軀殼看著從前的過往。
他心中一動,脫口問道:
劉耀文那你呢?
韓若嗯?
劉耀文旁人都對我又敬又怕,那你呢?
她噗嗤笑出了聲,向他走近了一步,
韓若我呀,我對你,又愛又恨。
韓若如今是劉氏集團(tuán)名義上的總經(jīng)理,每天等著她去處理的公務(wù)多而繁雜,她帶著劉耀文在十八樓走了一圈之后,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韓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每天都快要被逼瘋了,幸好有沐陽一直幫著我處理,爺爺也替我分擔(dān)了很多,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一個人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劉耀文隨手拿起韓若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那上面的條條框框文字?jǐn)?shù)據(jù)映入眼簾,也不知怎地,他明明什么都想不起來,對這些東西也該陌生得很才對,可是看著這一頁頁的紙,腦子里卻跳過許多東西。
仿佛他從前的確是接觸過這些東西,記憶雖然空白了,思維卻銘刻在骨血里。
余思淼敲了敲門,遞給韓若一份文件,
余思淼韓總,這是市場部這個季度的項目企劃書。
韓若接過后隨便看了一眼,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韓若市場部那幾位難弄得很,如今耀文雖然回來了,但是公司的事他還沒法立刻就上手,你讓沐總監(jiān)好好盯著,別到時候出什么岔子。
余思淼點了點頭。
韓若的手指輕輕捻著那份企劃書,眼底的愁思一閃而過。
劉耀文是很難辦的事情嗎?
劉耀文脫口問道。
韓若原本是很難辦的,但是只要你回來了,就很好辦。
她又沖他露出了一個笑臉。
市場部的那幾位高層,原先都是劉榮臻的手下,自從劉榮臻進(jìn)了大牢,劉耀文在時那幾個人倒還算安分守己。
可是自從韓若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之后,公司里原本就有很多人不服氣,市場部那幾位更是對韓若非常不滿,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動作,讓韓若很是頭疼。
他們甚至還想要把韓若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前幾天的股東大會,要不是韓若公布了找到劉耀文的消息,只怕這會兒公司的總裁總經(jīng)理都已經(jīng)換人來做了。
好在,劉耀文回來了,他就是她永遠(yuǎn)的底氣和靠山。
韓若帶著劉耀文回家時,劉老太爺和劉老夫人早已得了消息,在家門口翹首期盼了。
兩位老人曾經(jīng)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度傷心欲絕,劉老夫人整日以淚洗面,如今總算得了好消息,如何能不欣喜?
劉老爺子一向精明強(qiáng)干,在人前極好面子,這一次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同劉老夫人一左一右地拉著劉耀文的手,老淚縱橫。
韓若爺爺,醫(yī)生說您情緒不宜太激動。
韓若在一旁勸著。
劉爺爺好,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p>
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他坐在輪椅上,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劉耀文看,無論如何都看不夠。
劉北宸跑進(jìn)屋子里去,把安安給牽了出來。
劉北宸這是安安,你記得她嗎?
劉耀文遲疑地看了一眼地上蘿卜丁大點的小女孩,又看了一眼韓若。
小女孩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劉耀文又看看劉北宸,笑著拍起了手:
韓安安小哥哥和小哥哥,大哥哥和小哥哥。
她是看劉北宸跟劉耀文長得相像,覺得十分有趣。
劉北宸這不是大哥哥,這是你爹地,也是我爹地。
韓安安爹地?
安安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忽然綻出了笑臉。
當(dāng)初劉耀文離開時安安年紀(jì)太小,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的爹地。
可是,她一點都不怕生,主動向劉耀文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
韓安安爹地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