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我會讓人把你送回港東市去。
劉耀文依舊語聲冷淡。
顧朝夕我不回去!憑什么我要回去?耀文哥哥,不,劉總裁,我求求你,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留在你身邊!
她哭得越兇,劉耀文就越是無動于衷,這讓她覺得心寒。
胸口升起一股惡心的念頭,她強壓下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帶著哭腔道:
顧朝夕我明白了,劉總裁,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你想拋棄我才是真的,對不對?所以,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你都一定會趕我走。
劉耀文不置可否。
他自問并沒有對顧朝夕說過什么海誓山盟的話,但是,他也的確對不起她。
只是有些時候,人必須要做出選擇和取舍。
顧朝夕這對我不公平。韓若她明明就是背著你去跟從前的青梅竹馬勾搭在一起,你見到了證據(jù)也不去怪她??墒?,我只是被人陷害從電腦里搜出了一些記錄而已,你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要趕我走。
顧朝夕冷聲道。
劉耀文 究竟是有人陷害你,還是你自作孽,你自己心里清楚。
顧朝夕 我當然清楚!耀文哥哥,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憐,我輸?shù)靡粺o所有,不但沒得到你的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心。
顧朝夕聲音愴然。
她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
在這種時候,淚是越抹越多的。
顧朝夕耀文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不想算計你,因為在我心里,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劉氏集團的總裁,永遠都是我的耀文哥哥啊。
她心中委屈酸楚,更加惱恨怨懟,哭起來也就愈發(fā)楚楚可憐。
哭得就連劉耀文都快要心軟了。
只是,他不能心軟。
劉耀文 你走吧,我會給你賬上打一筆錢,保你后半生衣食無憂。
顧朝夕耀文哥哥是我從海邊救上來的窮小子,他什么都沒有,就只有我,所以他對我很好很好??墒?,我總是忘記,你再也不是我的那個耀文哥哥了,你是劉總裁啊,你很有錢,當然會用錢來打發(fā)我。
她笑得愈發(fā)凌厲:
顧朝夕我從一開始就錯了,不該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就應該乖乖拿著劉總裁給的錢滾得遠遠的。
顧朝夕終于肯邁開步子,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劉總裁輕聲說了句:
劉耀文從前的事,是我對你不起,抱歉。
顧朝夕耀文哥哥,我自問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一件事我做錯了的話,那就是不該以為,在見識了這個花花世界以后,耀文哥哥還能夠回到我的身邊。
她走了以后,劉耀文沉默了很久。
他不知道,顧朝夕走時說的那些話,究竟是真心還是話術而已。
韓若聽說了消息之后,走到他面前時,他依舊低著頭,沉思良久。
韓若我聽說,你把顧朝夕給趕走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急急忙忙問道。
劉耀文搖了搖頭,仿佛很是疲倦。
曾幾何時,在他什么都不記得的時候,顧朝夕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份信任似乎一點也不可信。
他忽然抬起頭,問道:
劉耀文韓若,你覺得我變了嗎?
韓若嗯?
劉耀文你在港東市的郊區(qū)見到我時,和我現(xiàn)在相比,變了許多嗎?
韓若不知道他這是何意,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他:
韓若要真說起來的話,是變了很多,你以前對我可戒備了。
劉耀文那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韓若不,你越來越像我記憶中的那個劉耀文了,那才是你自己。
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原來,這世上有一種人,會活得如此糊涂,連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那么,韓若,你喜歡的人是眼前的劉耀文,還是你記憶里那個真正的劉耀文?
韓若顧朝夕到底干什么事情了,會讓你這么生氣,二話不說就把人趕出去?
韓若追問道。
不僅是她想要知道,全公司上下都在猜測。
畢竟,在上班時間,顧朝夕哭哭啼啼地抱著自己的私人物品被保安從十八樓里帶下來推出集團大樓,是很多雙眼睛都盯著的。
一個小助理而已,能犯什么天大的錯誤?
劉耀文不動聲色,悄悄將打印出來的那張照片給藏進了衣袖里。
劉耀文沒什么,我就是突然很討厭她了而已,你不是也不喜歡她嗎?
韓若所以,你是因為我不喜歡她,所以把人趕走了哄我高興嗎?
劉耀文點了點頭。
韓若并不樂意:
韓若明明是你想趕人走,倒要我背鍋,我不干。
他悄悄將照片藏得更深一些,這件事情,韓若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別告訴她,徒惹她不高興了。
反正,他已經(jīng)不怪她了。
劉北宸那個小機靈鬼說得對,他完全不應該那么斤斤計較地防著嚴浩翔。
嚴浩翔遠比他更先認識韓若,在她身邊的時間也比他要長的多,這兩個人要是真有什么貓膩,要成早成了,恐怕還輪不到自己。
既然不成,他又何必再庸人自擾?
劉耀文抱歉。
他微笑著,勾住了韓若的腰。
韓若莫名其妙地,你向我道歉干什么?
我總是誤會你,總是不相信你,還總是聽信別人的謊話,實在是蠢得要命。
……
顧朝夕被趕出了劉氏集團之后,才走出沒多遠的路,就收到了一條手機短信。
短信告訴她,她的銀行卡里面,多了一筆高達一千萬的巨額轉(zhuǎn)賬。
倏忽之間,她就從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助理,變成了一個失業(yè)青年但是千萬富翁了。
原來有錢人的歉疚,用一千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買到。
那她呢?她該花多少錢去買她的歉疚?
胸口又泛起惡心的感覺來,她實在是忍不住,蹲在路邊干嘔起來。
這該死的孕吐。
她從胸口撫摸到自己的小腹,露出了一絲凌厲的微笑。
顧朝夕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嗎?耀文哥哥,我們以后的路,還很長很長呢。你想把我趕走,你做夢。
她一邊笑,一邊惡心的感覺更加強烈,可干嘔了半天,卻什么都沒有吐出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汽車停在了她的身后。
從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鬢發(fā)皆白,神色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