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室內(nèi)陳設(shè)甚簡,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折屏上工筆繪制的流云緩緩浮動變幻,一張琴桌橫于屏前。角落的三足香幾上,一尊樓空的玉香鼎吐露裊裊輕煙,落室都是冷冷的檀香之氣。】(取自原文)
坐在茶幾一邊,看著對面正在煮茶的藍湛,白玉雕琢似的手輕輕執(zhí)起一只紅泥小爐,動作流暢,十分好看,真不愧是藍湛,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魏嬰“藍湛,等下我就要離開云深了,特來跟你告別?!?/p>
拿起被藍湛遞過來茶杯,魏嬰狀似無意的開口。
藍湛“你可留下?!?/p>
魏嬰“藍湛這是舍不得我嗎?”
見藍湛不接話,又道:
魏嬰“這一年里我在藏書閣里看了很多書,收獲很大,我想回去把這一年的成果整理一下。你們藍氏的藏書可真多呀!我看到很多書都沒有備份,翻書的時候都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弄壞了。”
藍湛“你不會?!?/p>
魏嬰“你的話還是這么少,你這么悶,就算長得再好,將來也不會有仙子愿意嫁給你的?!?/p>
魏嬰“你又不說話,是不是默認(rèn)了?既然我們是朋友,放心!你魏哥哥肯定會幫你的!”
魏嬰這人一直是這樣,正經(jīng)不了多久,又開始滿嘴胡扯。
藍湛“不用,我是哥哥?!?/p>
藍湛看著魏嬰的眼睛道。
魏嬰“好好好,藍二哥哥,行了吧?!?/p>
魏嬰將手里的盒子推了過去,
魏嬰“送你?!?/p>
看藍湛打開盒子,拿出一個素銀云紋發(fā)冠放在手中細看。
魏嬰“好看吧!我看你的發(fā)冠樣式都差不多,特意給你做的,它可不僅僅是發(fā)冠,還可以儲物,空間又大,比乾坤袋好用多了,還不容易被發(fā)覺?!?/p>
藍湛“為何送我?”
魏嬰“臨別贈禮,我們不是朋友嗎?這一年里我知道我其實犯過很多的家規(guī),你一直都在幫我遮掩,多謝你的照顧了?!?/p>
藍湛“魏嬰,你很好。”
魏嬰“我當(dāng)然好啦!認(rèn)我這個朋友就收下吧,你帶上它一定好看。還有一份陣圖,你們云深的護山大陣是不是用很久了,到處都是漏洞,這個是我這一年你發(fā)現(xiàn)的,你看看,覺得可以的話就用上吧!這一年里多謝你叔父了,麻煩他老人家這么久,無以為報,這個就勞煩你叫幫我交給他?!?/p>
藍湛“叔父并未覺得你麻煩?!?/p>
魏嬰“你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夸我,我怎么好意思呢。”
說是不好意思,魏某人卻沒有半分羞色,
魏嬰“你剛剛在習(xí)曲呀?”
藍湛“未做完?!?/p>
魏嬰“作曲呀?可以讓我聽一下嗎?我在音律上也有點研究,看能不能幫下忙?!?/p>
藍湛“你想聽?”
魏嬰“可以嗎?”
藍湛“可以?!?/p>
看藍湛彈琴是一種享受,魏嬰想,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呢?
一段熟悉的旋律自那白玉般的指間流出。
怎么會是這個?
一曲盡。
魏嬰“藍湛,這是什么曲子?好像我在哪里聽到過?!?/p>
魏嬰盯著藍湛道。
藍湛“你聽過?”
藍湛抬頭對上魏嬰的眼睛。
魏嬰“也許是我記錯了吧?這個是你譜的嗎?”
藍湛“不記得就不要想了?!?/p>
藍湛垂下眼從桌下拿出一個黑泥小壇,坐回魏嬰對面。
魏嬰“天子笑???是給我的嗎?”
魏嬰驚喜得連云深不知處禁止大聲喧嘩,而自己對面坐著是藍氏掌罰都忘了。
藍湛倒了一杯,然后十分自然的將酒推到魏嬰面前,仿佛這樣做過很多次一樣。
魏嬰“謝謝!”
魏嬰一口飲下,
魏嬰“好酒!”
藍湛“你喜歡就好?!?/p>
又將空了的酒杯倒?jié)M。
魏嬰“藍湛,你這里居然會有天子笑?是不是自己在這里偷喝呀?”
魏嬰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一臉八卦的問道。
藍湛“從未?!?/p>
魏嬰“那我可不可以認(rèn)為這是為我準(zhǔn)備的?”
見藍湛不答,魏嬰湊到他身邊用肩膀蹭了一下藍湛,
魏嬰“夠義氣的呀!”
魏嬰“只是啊,藍湛,這云深不知處禁酒的喲,我這喝了,明天就離開云深,沒有去交家規(guī)的喲?!?/p>
要嚴(yán)格按照家規(guī)來,魏嬰這一年你犯的大小禁,別說是抄家規(guī)了,戒尺都有不少了,只是藍湛沒追究罷了。
藍湛“不用,在靜室可以喝?!?/p>
魏嬰“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在靜室里喝酒,對吧?”
藍湛“以前也可以?!?/p>
魏嬰“那你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我這一年里為了喝酒跟你斗過多少回?又被你罰了多少回家規(guī)?”
魏嬰將自己的臉湊上去,嘟著嘴沖藍湛揮爪。
只是他這樣十分可愛,半點威懾力都無。藍湛看著這樣的魏嬰,嘴角慢慢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