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世勛,我額頭磕破了。
阮桑很疼。
女孩嬌嬌軟軟又輕飄飄的話落入他的耳邊,語氣不算重,卻讓他的腳在原地生了根,久久無法移動。
這一點觸動,阮桑看在眼里。很可惜,這一點子觸動似乎不夠,吳世勛又往前邁了一步。
阮桑我不管,你再往前一步!
止住自己的眼淚,阮桑大喊一聲,索性直接盤腿,往地上一坐。
阮桑我自己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現(xiàn)在長大了,嫌棄我了,家都不回了。
阮桑算了,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走吧。
阮桑我額頭還留著血,周圍還有喪尸,晚上說不定還有什么蛇,老虎豺狼虎豹,你就讓我一個人,柔弱無助又可憐地待在這吧。
阮桑將頭一撇,小嘴噼里啪啦說個不停,如果不是額頭上那抹紅色有些許刺眼,誰敢相信她和“柔弱無助”這一類的詞有關(guān)聯(lián)?
94號別心軟,你要做的事情帶上她只會更危險。
94號太了解吳世勛現(xiàn)在的想法了,正如他對阮桑的耍賴毫無辦法一般,他十分清楚吳世勛現(xiàn)在的動搖,及時地出聲制止他的惻隱。
沉默,良久的沉默。
沉默到,94號都對自己的數(shù)據(jù)產(chǎn)生了懷疑,讓他驚訝的是,吳世勛既沒有對阮桑的蠻不講理有所動作,也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像一個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吳世勛即使是現(xiàn)在,我也沒辦法理解你的想法。
吳世勛慢慢開口,聲音空洞,眼睛沒有焦點的落在前方,依然筆直地站著。
94號從他發(fā)出聲音那一刻就知道,他一切一切的理由,都無法成為吳世勛的阻攔了,已經(jīng)攔不住了。
吳世勛保護(hù)她的安全固然重要。
吳世勛但是,我見不得她哭。
吳世勛你也喜歡她吧?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能這么冷靜理智。
冷靜理智,本來就是一個系統(tǒng)該做的不是嗎?他一如從前一般理性,只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情,可惜了,這樣的人終究是生出了如野草般旺盛強大的私心。
說完這句話,吳世勛并沒有期待著94號的答案,而是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阮桑的身上之時,他看見,那張五官都皺在一起的小臉因為他,突然舒展,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阮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吳世勛對,舍不得你。
彎下腰,吳世勛單膝著地,將視線與阮桑的眼睛持平,膝蓋關(guān)節(jié)處的黑色的西裝隨之出現(xiàn)了褶皺,但是誰在乎呢?
阮桑擔(dān)心死我了,這么多天你都去哪了。
阮桑不告而別很好玩嗎?
吳世勛不好玩。
吳世勛一句一句,耐心地哄著眼前的女人,眼里的溫柔多到快要溢出來。
在見到本人之后,阮??酥频那榫w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心里防線在那一刻擊潰。眼前這個人,從見到她的時候,就全身心地交付,他們之間,沒有欺騙,沒有利益,沒有那么多算計。
吳世勛會永遠(yuǎn)無條件喜歡阮桑,從一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