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shí)分,所有人早已熟睡,只有那不眠的月光還在為奔波的路人照亮方向。
兩個黑影在房頂上閃過,如同鬼魅一般輕巧快速,那縣衙的衙役早已進(jìn)入夢鄉(xiāng),就連看門侍衛(wèi)也在這安寧寂靜的夜里打著盹,絲毫沒有聽見輕飄飄的腳步聲。
楚天佑和白珊珊身著夜行衣,毫不費(fèi)力的翻入停尸房里,找到了那具游船上的無頭尸體。
這具尸體簡直是在是不成人樣,手臂的部位早已腐爛,身體扁平,像是被壓扁了一般。手背長著毒瘡惡膿,流著黃色的液體,他被水浸泡的很軟很軟,脖子軟塌塌的,血跡早已干涸,真不知是那個慘死鬼這么倒霉,死了連腦袋都找不回來。
尸體散發(fā)出的尸臭讓白珊珊難以忍受,她拼命的捂著鼻子,擠著眉頭,硬著頭皮陪楚天佑查看尸體。
“這個人穿的衣服到挺華麗,是一件絲綢錦衣,腰帶上懸掛著一塊上等和田玉所制的玉佩,左邊袖口里有幾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口袋里還有幾十兩銀子,看起來是個有錢人”楚天佑分析道。
“天佑哥,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半路被搶劫,然后被劫匪砍頭拋尸道婉洛河里?”白珊珊問道。
“絕不可能,果真如此,那劫匪為何不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在拋尸而要把錢一起扔掉?”
“這……”
“珊珊你想,如果真是劫匪,搶了錢直接殺了人也就罷了,為什么要把他的頭砍下來,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對哦,天佑哥,劫匪不劫財(cái)還要把他砍頭拋尸,這不和邏輯??!”白珊珊說道。
“珊珊吶,往往越不合邏輯的事情就越符合邏輯?!背煊尤粲兴?,檢查著尸體穿著的衣服。
“那依天佑哥之見,這到底是為什么?”
楚天佑想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不是劫財(cái),還要把頭砍去,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楚天佑似乎有些明白。
“是什么可能?”白珊珊問道。
“這斷頭之人絕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才被人砍去頭顱,以免被認(rèn)了出來?!?/p>
“對啊,天佑哥,我怎么沒想到!”白珊珊恍然大悟。
“嗯?”楚天佑檢查尸體袖臂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槽,他把暗槽扯開,里面有一封信,他兩眼轉(zhuǎn)了一圈,剛要打開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
“天佑哥,有人來了!”白珊珊小聲的提醒道。
這時(shí),門悄悄被打開,發(fā)出一聲“吱呀”的聲音。
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潛了進(jìn)來,在找尋著什么。
“老四,找到了!”其中一個人說道。
“二哥,快去找找密信藏在哪里!”另一個人說道。
“這兩個人也是來找無頭尸體的?”楚天佑和白珊珊心里暗想道。
那兩個人搜了無頭尸體的全身,把褲子,外衣,里衣,鞋底翻了個遍,最終在鞋里找到了一封信。
“二哥,找到了!”老四說道。
“快看看,是不是都統(tǒng)要的”。二哥說道。
兩個借著月光,仔細(xì)查看信封。
白珊珊眼睛瞪大了,“是他們……”
“噓!勿要打草驚蛇?!背煊游孀“咨荷旱淖彀?,以防她發(fā)出聲來。
“對,是都統(tǒng)要的,怎么只有一封,還有一封呢?”二哥問。
“不知道啊二哥,我就只找到一封?!崩纤恼f道。
老四又把尸體翻了一遍,仔細(xì)檢查。
二哥,他的衣服上有個洞!”老四叫道。
“小點(diǎn)聲!你想把守衛(wèi)吵醒??!”二哥打著老四的腦袋,呵斥道。
“這個洞是?會不會是有人拿走了!”老四說道。
“兄弟,你可別嚇我,果真如此,你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二哥說道。
“二哥,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有一封也總比沒有的強(qiáng),回去我們就說只有一封,其他的你我兄弟二人守口如瓶,怎么樣?”老四雞賊的說道。
“嗯,就這么著,走!”
待那兩個人走后,楚天佑的手才放開白珊珊櫻唇。
他們兩躲在房梁上,看著那兩個人遠(yuǎn)去。
“看起來這個無頭尸體和那兩個人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背煊诱f道。
“我看也是?!?/p>
“天佑哥,你說我們……唔!”白珊珊剛想說話,回過頭來櫻唇就碰到什么軟軟涼涼的東西。白珊珊感覺到奇怪就看到楚天佑一雙充滿英氣的眼睛離她只有半指的距離,她小巧的鼻梁碰到他英挺的鼻梁,白珊珊的眼眸往下挪,一股熱氣瞬間竄到她的臉上,她又碰到他的唇了。這是他們第二次意外的接吻,白珊珊眼睛瞪大了,鼻息混亂。
這一刻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像電流一樣迅速流遍她的全身,她像是斷了氣一樣覺得嘴唇特別的燙,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她赤耳面紅,心跳像一只活躍的小鹿一樣撞個不停。楚天佑的眼神中也很是意外,這種感覺很奇妙,甚至很甜美,她的唇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讓他覺得很享受,讓他很舍不得。
僵持了一會兒,白珊珊立馬彈開,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嬌聲的說道“天佑哥,你,你怎么又親我嘴?!?/p>
看著白珊珊滿臉?gòu)尚叩臉幼?,楚天佑覺得好笑,自己也紅了耳根子,滿臉鎮(zhèn)定的想逗逗她“珊珊吶,這可是你第二次主動親我咯!”
“你,討厭,討厭死你了!”白珊珊捶著楚天佑的胸口,又是一陣臉紅。他們兩躲在房梁上,可房梁上空間有限,所以這體位自然是有些特殊。
白珊珊看著自己整個人都趴在楚天佑身上,雙手正放在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一股燥熱讓兩個人呼吸急促。
楚天佑還是努力克制自己,說道“我們快下去吧,天快亮了”說完就抱著白珊珊翻了下去,
白珊珊抱著楚天佑的脖子縮在他的懷里一動不敢動。
“怎么,白小姐是想讓楚某抱回去?”楚天佑打趣著說道。
“白珊珊早已羞得不敢看他,光顧著埋頭在他的胸膛上。
回到康府,兩人都疲憊不堪,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白珊珊躺在床上,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奇怪,為什么我會感覺有些舍不得離開。”
楚天佑在床上彎著嘴角,不一會就睡著了。
兩人甜蜜的在夢鄉(xiāng)之中相會,再續(xù)夜的濃濃情意。
第二天,楚天佑依舊是起個大早,白珊珊依舊是賴床不起。
丁五味現(xiàn)在可是康府的紅人,憑借著自己高超的醫(yī)術(shù)把康府里的各種疑難雜癥都診治了一番,就連康老夫人患有多年的頭風(fēng)都給治好了,讓康老夫人好一陣夸贊。
楚天佑和丁五味一同與康老夫人,白珊珊的大姨二姨小姨,康佳寶,康籽言一同享用早膳。
這康家要說男丁少,也算過得去,康老夫人大兒子在外經(jīng)商,二兒子是本縣的縣令,三兒子在長安任兵部士郎,由于男人們大多在外,也就只有二兒子康慶輝,大孫子康佳寶以及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孫子康佳年,除此之外就是女兒們生的外姓孫兒了。
丁五味永遠(yuǎn)都吃不夠康府的膳食,他想不通是自己見識短沒見過世面還是康府的大廚手藝太好,總之他想一輩子都留在康府,“上門女婿”他心里想著,這幾天為康府上上下下的人診病可是收獲了一大批人心,就連康佳寶都吵嚷著要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楚天佑依舊是一副優(yōu)雅的吃相,身上自帶的貴氣就連康籽言似乎都有些著迷。
“老夫人,小姐還是不愿意起。”含香說道。
“這個珊兒,不會是和我鬧脾氣了吧?”康老夫人自語道。
只有楚天佑知其中原委。
“這可如何是好?”
“我看還得請楚公子去一趟”含香咧嘴笑道。
“嗯!”
“額!”
“這!”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丁五味第一個跳起來,“你讓老三去啊!”“這怎么行??!我去還差不多”他故意拉著長音。
“含香,不許胡說,也不怕得罪了楚公子?!笨道戏蛉擞?xùn)道。
“是啊,含香姑娘,楚某可沒這么大能耐?!背煊友b作不懂,故意說道。
“只有你了楚公子,我們家小姐最聽你的話了,你就去嘛!”含香搖著楚天佑的手臂,讓楚天佑在康老夫人面前一陣為難。
康老夫人先是驚愕,大姨小姨馬上明白了怎么事兒,丁五味哼的一聲斗氣吃飯。
“那,就有勞楚公子了”康老夫人心里很是矛盾,他是很滿意楚天佑,可是……
過了一會,白珊珊就被楚天佑“拎”了過來,她滿嘴打著哈欠,眼睛瞇著,頭發(fā)凌亂,肩膀駝著,懶洋洋的說“天佑哥,干嘛這么早叫我起床,我還沒有睡夠啊?!?/p>
“珊兒,都什么時(shí)候了才起”康老夫人責(zé)怪道。
“外祖母早?!卑咨荷赫f話還有些迷糊,沒睡醒似的,一屁股坐在楚天佑的凳子上,夾著他碗里的食物。
“珊兒,你有沒有規(guī)矩,你怎么能吃楚公子碗里的東西!”康老夫人氣道。
白珊珊睜開一只眼睛,又瞇了起來,望了一下楚天佑,一點(diǎn)也不知羞,“都一樣吃,都一樣吃?!卑咨荷盒α诵?,然后叫含香為她梳頭戴發(fā)簪。
楚天佑爽朗的笑了起來。
“楚公子,你看這丫頭就這德行,見怪了”,康老夫人夫人連忙賠個不是。
“無礙,無礙,見怪不怪了,再拿個碗便是。”
而大姨二姨小姨康佳寶康籽言就像是看大戲一樣,也不說話,各有各的想法。
這時(shí)縣衙里的衙役跑到康府傳話,康老夫人才得知昨晚白珊珊口中的“打架”以及衣袖上的血跡是怎么回事。
縣衙里,由于縣令是白珊珊的二舅,所以她和楚天佑就搞了個特殊,問了幾句話,在聊兩句家常也就完了。
“對了,二舅,你這幾天去外地干嘛?回到家也不見你?!卑咨荷赫f道。
“唉,這不是轄下的幾個鎮(zhèn)連連出現(xiàn)命案,我現(xiàn)在是忙得焦頭爛額了?!笨祽c輝嘆了一口氣。
“命案?”楚天佑問道。
“是啊,你看這不連夜把那些尸體運(yùn)會來讓仵作看看。”康慶輝說道。
“走,我們?nèi)デ魄啤背煊用翡J的感覺到不對勁,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隱藏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
“這……”康慶輝剛想阻止,白珊珊就拉著他的手臂說“二舅,你讓天佑哥去看看吧,他或許能看出什么端倪?!?/p>
停尸房內(nèi),仵作搗鼓了半天也沒瞧出個究竟,楚天佑和白珊珊跟在康慶輝身后,走進(jìn)停尸房。
那幾具尸體躺在床上,干掉了似的,各有各的姿勢。
“珊珊,你看”楚天佑一驚。
白珊珊也是一驚,這與他們在鬼方鎮(zhèn)見到的無異。
所有尸體都已經(jīng)干枯,變成一具干尸,表情痛苦,稍微捏一把就碎掉變成粉末。
“不好了太爺,不好了,不好了”捕快慌張的跑過來稟告,走到臺階上還摔了一跤,直接摔到康慶輝跟前。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見鬼了???”康慶輝生氣罵道。
“是,是,是見鬼了!”捕快氣喘吁吁的說道。
“什么!”康慶輝拋了一個利眼瞪著他。
“不不不不是,是,是,是城東張老頭家的兩個兒子變成了干尸!樣子可慘了!”捕快眼睛里滿是驚嚇,汗水和鼻涕水交到了一起。
“走,去看看!”康慶輝剛回來沒消停會兒,這城里又出事了。
“珊珊,我們也去?!背煊邮掌鹫凵龋c白珊珊一同跟康慶輝去現(xiàn)場查看。
張老頭家門口圍著許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議論著張老頭的兩個兒子。
“讓開,讓開,趕快讓開,太爺來了,閑雜人等一律讓開!”捕頭們?nèi)ド⒘巳巳海鼑F(xiàn)場。
張老頭房內(nèi),張王氏已經(jīng)泣不成聲,癱在地上,附在兩個兒子身上“我的兒啊,娘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怎么就比娘先走了一步了?。∧阕屛蚁掳胼呑涌稍趺椿畎?!我的兒啊……!張老頭楞楞的站在地上,一直用衣袖抹著眼淚,小聲抽泣“我老頭子命苦啊,兩個兒都還沒有娶妻生子,就……”
“張老頭,別哭了,太爺?shù)搅?!”康慶輝的一個隨從衙役說道。
“小民張全德拜見縣太爺”
“免禮,說說吧,怎么回事兒?!?/p>
“是,太爺,今日小民和往常一樣與兩個兒子從城南賣肉回來,可是小民剛剛回屋歇一會,就聽到我那連個兒子的叫聲,我連忙趕了過來,看見兩個兒子突然就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十分痛苦,然后,然后就,就成了這幅模樣,嗚嗚嗚嗚……”
楚天佑和白珊珊對視了一眼,楚天佑就去查看那兩具“熟悉”的干尸,而白珊珊則是安撫張王氏。
在一番仔細(xì)的查看后,他發(fā)現(xiàn)了他們臉旁有一些白色粉末,這引起了楚天佑的好奇。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塊手帕,趁康慶輝與捕快不注意,取了一些白色粉末。
正當(dāng)楚天佑像進(jìn)一步去觸碰干尸的時(shí)候,被康慶輝著了急的叫住“楚公子,請住手,這碰不得,我們還要帶回衙門去的。”
“不好意思,楚某一時(shí)好奇,一時(shí)好奇”楚天佑笑著連連賠禮,眼睛卻瞟到康慶輝異常緊張的一瞬間。
“報(bào),啟稟大人,西街王氏家中的兒子暴斃,成了干尸,請大人速去查看?!?/p>
“什么,又死了!”康慶輝嘆了一口氣,“知道了,我馬上到?!?/p>
“珊珊,你和楚公子先回去吧,我一會辦完公務(wù)在于你們相聚?!笨祽c輝說道。
“好,二舅,那我會天佑哥先走了。
康府楚天佑的房里,楚天佑正在仔細(xì)研究那封信,“廣府里頭做奴隸,黑白兩道都相融,普天同慶留余年,偷天換日遮乾坤,陸機(jī)文賦而山輝,效法盛唐安史亂。
“這是什么啊!狗屁不通”白珊珊趴在桌子上,百般無聊的看著楚天佑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信上的內(nèi)容。她不停撥弄著楚天佑帶回來的紫色手帕,又慵懶的伸個懶腰。
丁五味拿著小罐找到楚天佑,“徒弟,這種藥你從哪里得來的?”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楚天佑問道。
“問題可大啦!這是一種從西域傳過來的毒藥,名叫逍遙散。表面上只是一種有助于興奮的藥,可是一但吸食過多就會頭痛欲裂,產(chǎn)生幻覺,生不如死!可千萬別沾染上這東西”丁五味說完毛骨悚然,想想都有一陣后怕。
“那這藥民間可有人賣?”楚天佑又問。
“在葉賊篡國那十幾年這種藥一度在民間熱賣,直到玉龍國主復(fù)國,突然就在民間徹底消失?!倍∥逦墩f道。
楚天佑又將今日所得的藥粉給丁五味拿去分析。
“我說徒弟啊,你讓我弄這弄那的我有什么好處?我憑什么??!”丁五味不滿的說道。
楚天佑眼眸轉(zhuǎn)了一圈,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好啊,既然你不想要這個可以請賞的美差,那我就叫別人去做了”
“等等等等,美差?”
“是啊,五味,現(xiàn)在縣太爺正為了干尸案發(fā)愁,如果你能住他一臂之力,也算是大功一件,更是為康府立功,說不定一高興就賞你個幾萬兩花花,何樂而不為。”楚天佑又抓住丁五味的老毛病開始忽悠他。
“是啊,縣太爺是康老夫人的二子,如果這件事辦成了,康老夫人一定會大加贊賞,賞錢,媳婦兒嘿嘿嘿嘿……”丁五味流著口水,想著自己的美事。
“好,既然是徒弟拜托師傅的,那師傅定會義不容辭”丁五味義正言辭說著,一溜煙就不見了。
楚天佑捋著鬢上發(fā)絲,“這種藥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葉麟……”
下章預(yù)告:九天玄女下凡塵,醋意橫生百味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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