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萊爾撐著床沿緩緩起身,輕揉著微痛的額頭,周身仍彌漫著幾分昏沉,尚未完全清醒之際,一抹誘人的香氣悄然鉆入鼻端,牽引著她的腳步,循著香味下樓,未踏入廚房便已瞥見阮白潔與凌久時正圍桌而坐,享用著熱騰騰的面條。正當(dāng)她欲悄悄退場之時,凌久時的聲音卻驀然響起,將她輕輕喚住。
凌久時西爾,來吃點面吧。
夏以檸謝謝。
既然他發(fā)出了邀請,西萊爾也沒有理由拒絕,于是輕移腳步走向餐桌,接過了凌久時手中的那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和筷子,她特意選了離他們最遠(yuǎn)的位置坐下,試圖保持一份寧靜的距離,凌久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后便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廚房。
阮白潔睡眠質(zhì)量不錯。
夏以檸多謝夸獎。
阮白潔沒夸你。
夏以檸哦
阮白潔昨晚可是死人了。
阮白潔的目光如細(xì)絲般落在西萊爾的身上,不知西萊爾是沒有察覺到還是真的餓了,此時的她正低著頭,全神貫注地品嘗著手中的面條,對外界的一切都仿佛置若罔聞。
阮白潔你不怕。
阮白潔究竟在試探什么?西萊爾百思不得其解,回想往昔,無論是自己還是家人,似乎都未曾與這樣一位神秘人物結(jié)下任何恩怨。思緒至此,西萊爾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輕輕擱置在碗沿之上,隨即展露一抹善意的微笑。
夏以檸白潔哥哥,對于這位死者西爾表示很傷心但是呢,他并沒有死在我的夢里,你也看到了我一覺睡到了現(xiàn)在,并沒有機會看到尸體,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阮白潔西萊爾是你的真名。
夏以檸是的,白潔哥哥要是不相信等離開這里我會把我的資料全部寄給你。
西萊爾微笑著與阮白潔的目光交匯,他的雙眼如同深邃的湖水,靜靜地回望著她,即便彼此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依然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下那顆獨特的淚痣,仿佛是精致畫卷上最細(xì)膩的一筆,這一刻他身上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zhì),竟是如此之美。西萊爾的心中泛起漣漪,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第一次用“美”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生。
第一次嘛?好像也不是
一件溫暖的棕色大衣披在了西萊爾的肩上,側(cè)目一看只見凌久時正對著自己笑得溫和,西萊爾眉頭微蹙輕嗅著大衣的氣息,隨后又拉過凌久時的手臂,將鼻尖靠近他的掌心細(xì)細(xì)的聞,兩者散發(fā)出的氣味并不相同,而西萊爾也沒有因為他的氣息而失去控制,目光再次轉(zhuǎn)向阮白潔,回想剛才也未曾捕捉到那種特殊的氣味。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還是說……夢里的人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夏以檸謝謝。
凌久時輕柔地摩挲著被西萊爾鼻尖輕輕觸碰過的手掌,笑意浮現(xiàn),帶著幾分羞澀與溫柔。
凌久時沒事的。
西萊爾輕咬唇瓣,這個凌久時竟意外地顯得格外可愛。然而當(dāng)她抬眸之際,卻不經(jīng)意間撞入了阮白潔深邃的眼眸之中。
又是這種審視的眼神
西萊爾抬起手,輕輕握住凌久時的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未曾落下,目光緊緊鎖住凌久時,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說道。
夏以檸凌凌哥,剛才白潔哥哥同我講這里死人了,我好害怕,我們不會也…………怎么辦,我還沒有找到姐姐。
凌久時不會的,只要我們不觸犯禁忌我們就不會有事。
夏以檸什么禁忌?
凌久時門神只會傷害觸犯禁忌的人,這個禁忌嗎就是……
阮白潔就比如他會殺掉裝可憐的人。
阮白潔穿粉色衣服的人。
西萊爾一愣,裝可憐?穿粉色?這一屋子人就西萊爾一個穿粉色的人,但是這裝可憐可不止西萊爾一人。
凌久時門神不會那么幼稚的。
阮白潔怎么不會。
夏以檸能和白潔哥哥一起見門神,我很榮幸。
西萊爾與阮白潔四目相對,視線交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若這無形的目光能夠化為實質(zhì),那么此刻交匯之處早已是火花四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