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眼角眉梢都是冷色,眸中漣漣泛著緋色紅光,他冰冷皙長的指滑過顧南枝的脖頸。
顧南枝以為容淵這回要掐死自己,干脆就躺在地上不動(dòng)彈了,長痛不如短痛,直接死了更爽快??蓻]想到容淵的指往下游移,將她另一只手臂也活生生拔下。
“??!”顧南枝又是一聲凄厲的喊叫。
嫣紅的血滴濺在容淵白皙近病態(tài)的臉頰上,指腹抹下臉頰上的血滴,他笑意盈盈的看著地上動(dòng)彈不得的顧南枝。
顧南枝仰躺在滿是焦炭殘骸的地上,大火中漂浮的灰沫落在臉上,嘴巴張張合合,像一尾瀕死的魚。
容淵低下身子傾聽顧南枝在說些什么,喉間涌出的腥甜使顧南枝不停咳嗦,每一聲咳嗦都牽扯臂膀上撕裂的傷口,生疼。
顧南枝吃力的喘息著,看見容淵垂下的臉,雖氣若游絲,但還是用盡力氣喊道:“辣雞游戲,辣雞策劃,我嗶嗶嗶——”
喊罵完后,顧南枝最后一絲力氣也消耗殆盡,真真實(shí)實(shí)的眼前一黑,暈了。
山巒連綿起伏,崎嶇險(xiǎn)峻,白霧繚繞山間,峰頂孤立一座小亭,亭沿白紗幔幔,亭中有兩人端坐在棋盤前。
一人是容淵,一人不得而知。
那人身著淺色羅衣,目若朗星,溫文爾雅,一身書生氣,執(zhí)白子落入棋盤。
“你棋下的不錯(cuò)?!绷_衣男子笑道,姿態(tài)閑雅。
容淵低垂著眼瞼,不答,黑子落下后才晏笑而言:“你輸了?!?/p>
男子看了一眼棋盤,發(fā)冠兩側(cè)的流蘇掃過鬢角,他撥開鬢邊的流蘇,看向容淵:“是啊,我輸了。”
男子伸出素玉的手,將黑白棋子一顆一顆的斂入掌中:“可否再來一局?”
“當(dāng)然?!比轀Y道,“不過,還煩請(qǐng)陸先生放了我的師尊及同門?!?/p>
陸之昂的動(dòng)作稍停了一下,又繼續(xù)斂棋,他嘴角勾靨出遙遙不可及的飄忽:“永遠(yuǎn)沉溺在浪漫美夢(mèng)之中,不好嗎?”
容淵氤氳的眸抬起:“陸先生,何必要兩敗俱傷呢?”
陸之昂臉上的適意的神色消逝,墨眸中帶著絲絲幽怨:“你與他們也不是同類,為何要執(zhí)著于救他們,何不與我在這幻境中,我修我冥,你修你魔?!?/p>
“我不是魔!”容淵眸子最后一絲溫蘊(yùn)消失,皙白的五指緊握成拳,抵在樹脂木桌面。
剔透的瞳孔中光華流轉(zhuǎn),似攏了半山流霧:“常人在我流霧中必將沉睡,你卻短短半柱香時(shí)間就醒來,連我的幻境之夢(mèng)也對(duì)你無效,不然你以為你為何能在這與我博弈棋術(shù)?”
容淵眉梢緊蹙,纖長的睫毛蓋住眼瞼,撫了撫胸間藏匿的手鐲。
“呵?!标懼亨托?。
香爐里的香料已化作縷縷幽香,白色的灰燼沉沒在爐底,裊裊白煙與流霧繚繞,迷離兩人的表情,半晌無言。
亭外響起了悉索的動(dòng)靜,兩人朝亭外望去,只見顧南枝衣衫頭發(fā)凌亂,氣喘吁吁的出現(xiàn)。
“師尊?”容淵見顧南枝的身影,眼睛亮起熠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