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生子以來,重新掌管府中諸事,連柔則入府也未曾改變。
她與四貝勒提過,四貝勒也是拒了。
胤禛柔則性情柔弱又懷有身孕,如何管束下人。你是做慣了的,以后還是你來掌事,我才放心。
有了尚方寶劍,宜修沒有后顧之憂,唯獨怕柔則這胎有差錯,便又請了李媽媽看護(hù),理由找的也很堂皇。
宜修我到底年紀(jì)輕,又要照顧大阿哥,又要管家理事,不能時時在姐姐跟前侍奉,還是要辛苦李媽媽。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真是坑害李媽媽的一把好手。幸好李媽媽向來都是四貝勒用在刀刃上的好鋼,也沒有發(fā)覺宜修的枕頭風(fēng)。
她今日見過府中管事,這才叫了剪秋來問。
宜修今日柔福晉過來,你是笑什么呢?
剪秋回側(cè)福晉的話,是西側(cè)院的小事。
宜修哦?西側(cè)院還有小事?
剪秋避過眾人,與宜修進(jìn)了內(nèi)室,附耳道
剪秋還是管那邊雜物的梁媽媽說的,今兒一早柔福晉院里的芬汀姑娘梳了婦人發(fā)髻了。
宜修我早想著喜帕的事,只是他們也做的太張揚些了。
剪秋柔福晉剛來,西側(cè)院跟個篩子似的,如今滿后院都知道,入府之夜柔福晉還領(lǐng)著奴婢上了床。
宜修芬汀也是個人物了。
剪秋要不要咱們?
宜修別,現(xiàn)在她肚子里揣著一個,可別沾到咱們身上。芬汀不是個安分的,就算沒有咱們也會生事。
剪秋深以為然,端了小簸箕打算和宜修一起給大阿哥做肚兜,剛繡了半個荷葉,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剪秋可是,柔福晉四個月的身子,就是一個月以后說懷孕,也看得出來啊。
宜修事已至此,反正我是不怕丟臉的。
四貝勒才是最要面子的那個人,這事怎么也扯不到她身上。
剪秋可是,六個月生下來的孩子,誰肯信?
宜修這事出在貝勒府,只要爺有心想瞞,總能瞞住外人。府里面的人,就看爺怎么給她做面子了。
宜修卻不犯愁。她能想到的主意要么就是聲稱早產(chǎn),要么就是借柔則病重瞞下孩子的出生日期,過個一年半載帶出來也就分辨不出了。
她能想到的,四貝勒肯定能想到,何須她來操心。
宜修這次過于樂觀了。
四貝勒晚上來看大阿哥,屏退眾人特意提起此事與宜修商量。
他最近也不知道養(yǎng)成的什么習(xí)慣,總愛和宜修討論一番。
宜修依妾身看,不如姐姐躲幾個月也就是了。
胤禛我看不好。一來,府里總會風(fēng)言風(fēng)語,二來,這個孩子來的時候不好,給他父母親添了許多麻煩,養(yǎng)在柔則跟前也容易生事,不如叫宋氏偽裝一番,送給她去養(yǎng)吧。
宜修這?
宜修覺得四貝勒異想天開,這一次擺平兩個女人的事她可做不來。
宜修妾身以為,姐姐不會舍得孩子的,不如說姐姐身子弱,難以有孕,正好宋氏有了身孕,姐姐便想把孩子抱到跟前去養(yǎng)。宋氏去西側(cè)院安心住上半年,等到姐姐生產(chǎn)之后便可以回去了。
宜修給四貝勒提供了一個新思路,他不由得眼前一亮,握著宜修的手道。
胤禛小宜真是我的賢內(nèi)助!此事就這么辦!明日我便吩咐人去辦!
說完正事,四貝勒許久不親近宜修,正欲行事,卻被宜修以姐姐有孕的理由拒絕了。
他見宜修執(zhí)意,又想著新得手的芬汀,便說不忍傷他們姐妹情誼,起身往西側(cè)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