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嘉徹底崩潰了,他回到家坐在床上,靜靜的對著空氣說話。
“青禾…是我也看不到你了嗎?”
“我找不到你…”
周慕嘉長這么大第一次對一件事情毫無頭緒,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隨后的一周,周慕嘉幾乎找遍了全市每一個角落,但還是沒有找到。
第二周,周慕嘉開始在家里酗酒,他試圖用酒麻痹自己。
但他望著滿桌的酒瓶,腦海里滿是任青禾把頭埋在自己的頸窩,給自己煮醒酒湯,哄自己睡覺。
越是喝,越是清醒,越是痛苦。
“青禾,你去哪了…”愛人直接消失讓周慕嘉難以接受,最令他崩潰的就是他甚至找不到證明任青禾存在的一點證據(jù)。
周慕嘉開始任由自己頹廢下去,他整日回憶過去,活在回憶里,可這終究不是永恒。
母親的一通電話把周慕嘉從回憶中拽出。
“慕嘉?張教授說你這幾天都沒去上課,怎么回事?”
周慕嘉長了長嘴,聲音嘶啞,“我…”
“別耍什么小孩子脾氣,什么事都不能荒廢學(xué)業(yè)知道嗎,明天必須去上課。”
“嗯?!?/p>
周慕嘉站起身來,眼前一片黑暗及眩暈讓他扶住了一旁的柜子,微微緩過神來走向了廁所面向鏡子。
鏡子里的人太不像他了。
頭發(fā)凌亂,眼睛紅腫,面無血色,衣服也又歪又亂。
跟那個原先的周慕嘉太不像了。
周慕嘉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自己曾勵志再也不打的電話。
“宋醫(yī)生,你最近什么時候有時間?!?/p>
心理咨詢室里
“你有小六年沒聯(lián)系我了吧,又發(fā)生了什么嗎,你父母又…”一個長相溫和的男人微微皺起眉。
“我想問問,我的病有沒有可能出現(xiàn)…幻覺?!?/p>
男人神色愈發(fā)嚴(yán)肅,“有很大的可能,由于你情感缺失的緣故,當(dāng)時醫(yī)院對你做出的評估是你極有可能出現(xiàn)一個關(guān)心你無微不至的幻覺?!?/p>
周慕嘉苦笑了一下。
醫(yī)生抬起頭正視著他,“如實告訴我,你出現(xiàn)幻覺了嗎,這是很危險的,一旦你出現(xiàn)幻覺我們就要對你繼續(xù)進行強度治療。”
周慕嘉低下頭不說話。
幻覺嗎?那樣真實的人…怎么會是幻覺呢?
他猶豫了很久,手心被掐出了印。
“…沒有,就是我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想拿點藥穩(wěn)定一下?!?/p>
醫(yī)生盯著周慕嘉的眼睛,像在判斷他是否說謊,半晌低下頭寫出了藥名。
“再有不對勁的地方,隨時聯(lián)系我?!?/p>
周慕嘉應(yīng)了下來。
“你狀態(tài)確實很差,愿意跟我說說發(fā)什么了嗎?!贬t(yī)生抬起頭。
周慕嘉抿了抿嘴,眼里都是抗拒。
“好吧,出去右拐拿藥,副作用你應(yīng)該知道我就不啰嗦了?!?/p>
周慕嘉悶不做聲的走出來診室,在回家路上他心神不寧。
那樣一個鮮活的人,會是幻覺嗎。
他在街邊緩緩蹲下發(fā)抖,沒一會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顫抖著手拿出藥片干嚼。
“青禾…青禾?!敝苣郊螏缀趿鞑怀鲅蹨I,他眼睛鮮紅。
無力感將他吞沒。
他好不容易從那段陰暗的過去脫身,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希望了。
好了又怎么樣呢,他還好的了嗎。
周慕嘉緩了半天,踉踉蹌蹌的回家,他把頭埋在冰水里,半晌又抬起頭。
“有張照片也好啊,有點痕跡也好啊……”周慕嘉順著墻壁劃下跌坐在地上,“為什么沒有證明你存在的證據(jù)啊青禾!”
隨后的幾天,周慕嘉如行尸走肉一般上課回家兩點一線。
一天傍晚,周慕嘉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月亮,忽然,一通電話打破了寧靜。
“喂,周學(xué)長,你找一下新申請入學(xué)生會的學(xué)生檔案吧。”
周慕嘉應(yīng)下,緩緩走向臥室。
打開抽屜那一刻,周慕嘉愣在了原地。
是他剛跟青禾在一起時畫的那幅畫。
畫中人淺笑著,是他思念至深的熟悉臉龐。
周慕嘉笑了,眼淚忍不住的從眼中掉落,他拿手撫過任青禾金色的發(fā)絲,精致的小臉,口中念叨著,“青禾,我就知道你存在過,才不是幻覺…你是我公開的秘密”
周慕嘉拿起了刀片在手腕上劃下,“我不想面對了,我好想你,我們還能再見一面嗎…”
第二天
周慕嘉躺在床上,手腕處鮮血染紅了被子,黑色的頭發(fā)上纏上了一縷金色。
他閉著眼微微笑著,是久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