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楚黎看著天邊慢慢升起太陽閉了閉眼,深呼吸走向了廁所洗漱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下一片青色,嘴唇和臉一樣蒼白無血色
他蹲了下來捂住臉,在角落里發(fā)出一聲嗚咽
良久
楚黎穿上鞋,朝著醫(yī)院走著
清晨的街上人并不多,有剛出來的早餐攤在準備食物
他漫無目的地走
寒風冷的刺骨
他看著晨跑的人,神色有些復雜,內(nèi)心生出了羨慕的念頭
楚黎到了醫(yī)院門口,整個人如夢初醒,加快了腳步
跑向重癥監(jiān)護室看到熟悉的面龐,盯到眼睛發(fā)酸才低下了頭
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走向醫(yī)生的辦公室,敲門得到回應后推門走了進去
“醫(yī)生,我父母他們……”
“情況不算好,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一般情況已經(jīng)可以考慮……”
楚黎聽到后睫毛動了動“沒有別的辦法嗎”
“看最后的幾個小時吧”
楚黎走到大街買了瓶水
寒冬的水帶著層水霧,冒著寒氣
楚黎灌了幾大口壓下胃里的惡心
什么嬌氣的毛病
楚黎在心里笑著自己,一邊蹲下來把手握成拳狠狠地捅向胃
“疼死了…操”
隨后的幾個小時楚黎坐在醫(yī)院里越來越不安
心里的恐懼快要吞噬他
他忍不住去想那個最壞的結(jié)果
楚黎蜷縮起來,用力扯著自己頭發(fā)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沒勇氣面對以后了
父母在昨天還在囑咐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現(xiàn)在卻快陰陽兩隔
楚黎覺得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切都像夢一樣虛幻又殘忍
他把頭狠狠地撞向墻獲得了一絲清明
是我父母要沒了,他清醒過來的腦海里只剩這一句話
一句話足矣讓楚黎潰不成軍
楚黎看著自己的父母被醫(yī)生從重癥監(jiān)護室里推出來時只覺得自己周圍嘈雜的聲音瞬間都消失了
他跑上前被人拉住,他看著自己的母親進到手術(shù)室,而父親蓋上了白布
楚黎慢慢走向前,手顫抖的掀開白布,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用力閉了閉眼
他知道
他以后的生活不會再有光了
過了很久
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
楚黎走向醫(yī)生眼眶通紅的問
“怎么樣了”
醫(yī)生搖了搖頭,楚黎整個人失了力
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他對著墻蹲了下來
眼淚順著下巴流
楚黎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他甚至沒有能力給父母處理后事
他只是一個學生
楚黎拿著手機看著通訊錄里的親戚有了自殺的念頭
冷靜了很久,楚黎上網(wǎng)查著一系列的資料
站起來走向前臺
“遺體先放在醫(yī)院吧”楚黎用力攥著拳頭,指甲刺破了掌心
前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楚黎低下頭走出了醫(yī)院,昏昏沉沉的走到了河邊,靜靜的看著水中的倒影
很久后,楚黎拿出手機顫抖的撥通了老師的電話
“喂…老師,我想退一下學”楚黎聲音沙啞的像被砂紙摩過
“怎么回事,不行這件事情得讓你父母來說,你成績那么好別覺得外面的世界……”
“老師”
“怎么了”
楚黎眼眶發(fā)澀,一時說不出話來,緩了緩開了口
“我父母他們…去世了”
“…啊,這樣啊,那…那你明天來一趟學校吧,真的不繼續(xù)上學了嗎”
“不上了,謝謝老師”
楚黎掛了電話深呼吸了幾下,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他蹲下無聲的抽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最后警察帶走了楚黎,把他送回了家
楚黎回到家里看見空蕩的房間
眼眶瞬間紅了
他不敢想以后,他的希望全都被磨滅了
他渾渾噩噩的走向廚房,給自己煮了碗自己最討厭的清湯面
沒吃完就抱著馬桶吐了個干凈
楚黎把面倒掉洗了碗,回房間望著窗外
很久后他低下了頭
看到了水果刀, 他慢慢拿了起來,剛剛接觸到自己手腕屋里便直接亮起了燈
楚黎一哆嗦刀脫了手,鋒利的刀劃過他纖細的腳腕
慢慢有血珠滲出
楚黎回過頭,看到了一個金色頭發(fā)的男人正皺眉向他走開
有點眼熟
這是楚黎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