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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害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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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感到阮安安即將開始1000字批判主義演說,郁赴京為了及時止損,支著筷輕敲了敲自己盤子,轉(zhuǎn)移大部分戰(zhàn)火。
郁赴京.“對了,丁醫(yī)生呢。今天你怎么肯找我啦?!?/p>
純真的阮安安沒察覺到話題的突然轉(zhuǎn)變,下意識地接話。
阮安安.“他啊,太忙了在辦公室吃的。”
郁赴京.“現(xiàn)在眼科也這么忙嗎?”
阮安安微噘著櫻紅小嘴,舀起一勺米飯送進(jìn)嘴里。
阮安安.“是啊,這幾天他都值班,簡直沒有私人空間?!?/p>
對面的郁赴京附和著頷首,雙眉柔柔下垂,故作失望道。
郁赴京.“還以為你現(xiàn)在把友誼放在愛情前面了呢?!?
阮安安讀出了姐妹話語里的打趣,有些嗔怪地撇開話題。
阮安安.“欸說到忙,你們兒科真的好遭罪,尤其是你一個女孩子?!?/p>
手里的筷子停滯了一瞬,心臟不由自主地酸痛收縮。郁赴京深知自己受了多少苦才捱過來,也能想象到未來道路的無盡艱辛。
阮安安.“我還是不明白你怎么會突然轉(zhuǎn)到兒科來?!?/p>
阮安安.“你在臨床不也挺好的嘛?!?/p>
郁赴京握筷子的手分明顫了顫,她低首空洞地盯著自己開始無意識抖動的手。這雙曾經(jīng)握著手術(shù)刀和無數(shù)榮譽贊賞的手也曾摧毀了她自己的驕傲。
泠泠寒氣從背后平靜地包裹過來,世界急速旋轉(zhuǎn)扭曲縮成一個點,眼前的阮安安和醫(yī)院食堂轉(zhuǎn)瞬冰散瓦解,郁赴京陷入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透過無盡昏天黑暗她看見了兩年前的自己。
在一個陰冷的雨夜,黑灰色的天像蒙著層濃霧,低低地垂下鴉色的烏云,壓得人喘不過氣。
剛值完夜班的郁赴京搓手哈著氣走在熟悉的路上,呼出的白氣模糊了她的五官。
不小心誤踩入路邊尚未干涸的小水洼,飛濺的臟水星星點點地貼在她褐色皮鞋上,凝成幾小塊礙眼的泥垢,她垂頭。
視線借水洼反射她看到身后的雪銀銀的刀刃。
郁赴京的臉比月光還煞白。
大腦沒來得及做出判斷她就被粗暴地捂住嘴,推拉扯拖著趕進(jìn)旁邊的小巷。后背被陌生男人緊黏著的感覺很反胃,煙味酒味和男人的汗臭味混雜,調(diào)成了一股酸澀無比的惡臭。
她強忍住干嘔的欲望不斷掙扎,無奈于男女力量懸殊她不得占上風(fēng)。
憑著逼仄巷道里微薄的月光她無法捕捉到男人的臉,但郁赴京能感覺到此時男人猙獰的面目以及他微微的熾熱喘息。
郁赴京極力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與男人隔離出些距離。
郁赴京.“我是醫(yī)生,有什么難處我可以幫你,但請別用這種方式?!?/p>
“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醫(yī)生?!”
原本沒有下一步動作的男人突然變得暴戾狂躁,郁赴京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把尖刀就貼在自己的腰際。
冰涼的刀片似乎下一秒就會刺進(jìn)她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