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落星潭初遇,錦覓不曾認(rèn)識什么小魚仙倌,也就不再心心念念著到璇璣宮陪伴可憐又落寞的夜神仙上。
她依舊懵懵懂懂的,或在棲梧宮討好旭鳳獲取靈力,或在姻緣殿尋狐貍仙玩耍,或跑出去與撲哧君談天說地,整日里沒心沒肺的。
而沒有了穗禾作為緩沖劑,天后荼姚又時時把控著旭鳳的蹤跡,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幾乎時刻與他兒子膩在一起的葡萄精身上。
在她心中,區(qū)區(qū)身份低微的草木精靈遠(yuǎn)遠(yuǎn)配不上血脈高貴的鳳凰。
原本荼姚為旭鳳原定的妻子,是鳥族繼任族長穗禾,也想賣她幾分薄面,將年幼失怙的侄女帶到身邊撫養(yǎng),順便讓她和旭鳳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可惜孔雀長大了,心思也跟著愈發(fā)大了起來。不僅厲聲拒絕了她的拉攏,還一口氣鏟除了她在鳥族的數(shù)十名親信,其中甚至還有幾位是隱藏了數(shù)千年的長老。
荼姚不禁懷疑身邊是否有穗禾的暗探滲入,鳳眸中染上一抹厲色。曾經(jīng)的鳳族公主,如今的天后,可從來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因此這些時日,荼姚正忙著查清身邊人的身份,肅清紫方云宮的眼線,也就對旭鳳疏忽了把控。一時不察,卻讓旭鳳被一個狐媚子惦記上,還片刻不離,這讓荼姚如何氣憤?。?!
正打算對付穗禾的荼姚迅速轉(zhuǎn)移了視線。畢竟在她心里,鳥族還是不及她唯一的兒子的。至于穗禾,荼姚自信以自己的謀略手段,奪回鳥族不過小菜一碟,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
年少時被廉晁捧在手心,后來又成為天界至高無上的天后。除了太微癡戀梓芬險些廢后,荼姚從未遭受過任何挫折。也就不知,小人物反噬,更為影響深遠(yuǎn),也更易令人銘刻于心。
忙著著人查清錦覓身份,對付錦覓的荼姚,卻不知她失去了掌控鳥族勢力的最后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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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清幽素雅的璇璣宮中,好大的木棉樹上,一只極為小巧玲瓏的鳥兒正耐心地用喙梳理身上雪白的羽毛,小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一絲不茍。
這正是閑得無事可做,又極為愛美的白孔雀穗禾。
原本剛到璇璣宮的那幾天,穗禾謹(jǐn)慎極了,也不敢同下屬聯(lián)系,生怕被這黑心龍發(fā)現(xiàn),畢竟在她心中,此人雙商奇高。
但經(jīng)過多日的觀察,穗禾不由思索眼前的潤玉當(dāng)真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腹黑隱忍、陰險狡詐的天帝??。?/p>
穗禾跟在潤玉身邊的這些日子,倒是沒有看到一個心思詭譎的陰謀家,反而看到了一頭傻乎乎的龍。
日日按時到北天門司星布夜,而后又返回落星潭泡他那銀白的尾巴。休憩半刻鐘后,又回到璇璣宮處理藥草敷在臉上。此后,傻笑著撫摸臉頰,好似沉浸于自己的美貌之中。
真是的,她孔雀都沒這頭龍自戀?。?!
欣賞完自己的美貌后,潤玉又似打卡一般,亥時入眠,卯時蘇醒。且入眠時,雙手皆端放腹部,耳垂微紅。
當(dāng)真是無趣極了!
于是,穗禾都不屑隱藏身形,只化作白孔雀,又慢慢縮小至巴掌大,安然坐于樹枝,偶爾才瞥一眼那抹白衣。
適才,穗禾又邊梳理凌亂的白羽,邊與翼緲洲的心腹取得聯(lián)系。得知荼姚的親信已被一一拔除,穗禾心中暢快極了。
從今而后,她會是鳥族新的領(lǐng)袖,不再活在荼姚的陰影之下。
“誰?”
一道真水靈氣迅疾向木棉樹打來。
石桌旁,原本正臭美的溫潤少年眉目肅然,警惕地看著從樹種飛出的白影。
小白鳥在空中飛了飛,而后俯沖下來。但由于一時落地不準(zhǔn),掉入了藥草渣中,原本白皙的羽毛染上嫩綠,再加上令鳥厭惡的水靈氣,穗禾狼狽極了。
鳥族素來愛美,穗禾也一向注重自身容貌儀態(tài)。
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狽,穗禾氣得毛都炸了,絲毫不理智地朝潤玉啄去。
潤玉瞥了瞥小白鳥的沾滿藥草的羽毛,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頗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觸,甚是大方,道:
“小仙亦覺白色丑陋,仙子若愿意,可同潤玉共敷此藥。”
白!色!丑!陋!
這四個字在穗禾耳邊重復(fù)。
白色丑陋???
“呵!是啊,不及夜神大殿呢!”
穗禾氣惱得不顧身份暴露,化出人形。她兩頰亦氣得緋紅,瞪大淡紅的眼睛,氣鼓鼓地看著潤玉,陰陽怪氣地說道。
而方才溫雅清潤的少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少女,鬢發(fā)遮掩的耳垂爬上淡淡紅霞。
她,她來找我了?!!
小白龍羞羞怯怯地看著面前的孔雀,完全忽視了少女方才的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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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今日更新完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