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劍小姐,今日下朝我看那仇士良的義女仇煙織和咱們新的執(zhí)劍人關(guān)系似乎很好。
樂寧沒有說話,本想讓她平安渡過一生,可是她還是回來了。
那年宰相王揚(yáng)死后,她一直在找兩姐妹,一次偶然的機(jī)會她見到了傷重的王若清,照顧了她幾個月。
長孫樂寧“阿清,你可還在恨我!”
那幾個月王若清并沒有給自己什么好臉色,自己也知道,畢竟是她親手送走了她的爺爺。
侍劍小姐!小姐!
長孫樂寧(回過神)叫魂呢?
侍劍(握住樂寧的手)小姐剛剛在想什么?想的竟這般入神。
長孫樂寧沒想什么,對了阿嫵那邊如何了。
侍劍已經(jīng)派人把消息傳到阿嫵耳中了,她已經(jīng)起疑了,過不了多久應(yīng)該會有動靜。
長孫樂寧(點了點頭)她若動手,少不了要受著罪,只是好過他落入仇士良的手中,丟了命強(qiáng)。
樂寧嘆了口氣,目光看著搖曳的燭火,她今日看到程若魚想到了一位故人,一位一輩子為他人而活的人,龔蓀菁。
龔蓀菁一生為了齊昂而活,最后也追隨他而去,自己曾經(jīng)笑她這一輩子都在為了皇室而活著,一輩子沒有自由,當(dāng)真是可悲可嘆。
如今,自己卻活成了她的樣子,“你若還在此刻也該取笑我了?!?/p>
皇宮。
程懷智像齊焱請罪,雖然程若魚是他侄女,但是程若魚能夠成為執(zhí)劍人卻并非他和程兮徇私,而是程若魚確實得到了紫衣局的認(rèn)可。
齊焱看著手中的茶杯,似乎在想什么,過了許久之后。
齊焱龔蓀菁活著的時候,朕和阿……攝政王見過她很多次,她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子,朕只聽她說過三句話。
齊焱(回憶)第一句是在他人參奏紫衣局的時候,她說“執(zhí)劍人無需思考,陛下目光所及之處,便是臣劍尖所指的方向?!?/p>
齊焱(回憶)第二句,是在涼亭皇兄遇到危險時,她說“保陛下平安,是執(zhí)劍人的職責(zé),而能為陛下受傷是臣的榮幸。”
齊焱(回憶)第三句,是皇兄駕崩的次日清晨,龔蓀菁跪在雨中,自己替她撐傘時問她,愿不愿意跟著自己,她說“劍本凡鐵,因人而靈,君仁則劍義,君紂則劍戾?!?/p>
龔蓀菁說完看向齊焱。
“殿下,你比陛下幸福,也比他幸運(yùn),有人肯為了你而負(fù)重前行,肩負(fù)起大興的重任,比陛下而言你真的很幸福?!?/p>
齊焱……
回過神來,齊焱想起龔蓀菁的這句話還是沒有想明白她的意思,自嘲的勾起嘴角。
齊焱劍本凡鐵,因人而靈,君仁則劍義,君紂則劍戾,那么朕一個處處受制于閹奴,認(rèn)奴為父,被外界說成弒兄奪位才登上帝位的人,會得到一個怎樣的執(zhí)劍人。
程懷智陛下……
程懷志聽完齊焱說的話瞬間明白過來,龔蓀菁口中之人正是長孫樂寧,只是他答應(yīng)過先皇不能說,隨后抹了抹眼淚。
齊焱朕與紫衣局唇齒相依,若想劍為寶器,應(yīng)該先為明君,不然即使劍在鋒利,也會反噬其身。
說完齊焱拿起茶杯像一旁跪著的程懷智
齊焱你說對嗎?
程懷智(痛哭)陛下,老奴以為,陛下永遠(yuǎn)是這柄劍的主人,那主人永遠(yuǎn)都是握著劍柄的呀!您便是拿他去砍天下至堅至硬之物,老奴相信這把劍即使粉身碎骨也毫不猶豫啊,陛下!
齊焱(笑了笑)你起來吧,改日隨朕一起去給皇祖母請安。
程懷智是!
……
仇府。
仇士良逍遙外物丹,一顆享恒安。
仇士良看著手中這顆自己煉了數(shù)月的逍遙外物丹。
仇煙織爹爹等了數(shù)月終于練成了。
仇士良沒錯,他累了,他需要休息,休息好了,就不會成天琢磨這那點所謂的尊嚴(yán)了。
仇士良天命啊,所以本公讓他服下這此丹,逍遙自在,君圣!臣賢!
仇煙織爹爹的意思是
聰明如煙織,她怎會不懂仇士良的意思,只不過想在確認(rèn)一次。
仇士良拿去給齊焱吧,讓他乖乖的做個逍遙皇帝!
樂寧一醒就得到消息,忙不得穿鞋,急沖沖的就入宮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自若,好在今日的衣裙有些長,遮住了她的腳,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緊趕慢趕卻還是被煙織先到了一步,還未等程懷智通報,樂寧直接走了進(jìn)去,正巧看到煙織起身倒茶,并把藥明晃晃的放進(jìn)茶杯里,然后示意齊焱喝下去。
仇煙織陛下!
齊焱內(nèi)為何物?
仇煙織逍遙外物丹!
仇煙織(看著沉默的齊焱)看來陛下知道此物,那臣就不必多說了。
齊焱朕已經(jīng)夠聽義父的話了,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仇煙織若陛下真的夠聽話,又為何要堅持留著紫衣局呢?
聽到這里,樂寧理了理衣裙,慢條斯理的走進(jìn)去,傲然看著煙織。
長孫樂寧紫衣局這些年并無大過錯,哪能說撤就撤,就算撤也得請公公拿出不能留的理由。
煙織看到樂寧沒有太大的驚訝,反觀齊焱,見到樂寧,有些好奇,她怎么會來找自己。
樂寧目光落在杯中已經(jīng)變色的茶水,洋裝驚奇。
長孫樂寧這是什么茶,本王還從未見過,二位不介意我先嘗一口吧!
說完還未等兩人反應(yīng)過來,快速拿起茶杯喝了進(jìn)去。
長孫樂寧不錯,是好茶!
齊焱十分震驚,他不信樂寧不知道茶中之物為何,可是她還是喝了,是因為自己嗎?齊焱不敢想。
樂寧喝完茶,目光落在煙織身上。
長孫樂寧(不耐煩)掌棋人,可還有事?
仇煙織攝政王……
長孫樂寧(收起笑容,冷聲)沒有,還不走?莫不是在等我請掌棋人喝茶?
躲在窗外的程若魚見煙織退了出來,聽到煙織沒得逞松了口氣,就聽見樂寧的聲音。
長孫樂寧第一天上任就知道偷聽,看來陛下的執(zhí)劍人似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程若魚剛想走進(jìn)來剛想解釋,齊焱先一步開口。
齊焱你明明喝了那杯茶,為何……
長孫樂寧(諷刺)你還是一樣天真
長孫樂寧(諷刺)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為了救你喝了那杯茶吧?齊焱,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怎么還是沒長大,還是這么天真可笑。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齊焱看著眼前的樂寧心中一陣刺痛。
齊焱那不知攝政王所來何事?
長孫樂寧我聽聞前幾日有人在陛下面前參了本王一本,說本王把持朝政,遲遲不還政給陛下,不知道是誰在陛下面前多嘴。
樂寧自然知道是誰參的自己,只是此時的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合理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理由。
齊焱自然也不會告訴樂寧,因為在他心里認(rèn)定了,若是說出去,那人必死無疑。
長孫樂寧(轉(zhuǎn)身離開)陛下,自身難保還想護(hù)著誰,還是陛下覺得我查不出來?
一走出來,就看見煙織等在不遠(yuǎn)處,手中還拿著一雙嶄新的繡鞋。
仇煙織為了他,你還真豁得出去,急到鞋子都不穿。
長孫樂寧煙織,你……
仇煙織我不恨你,但是我也無法原諒你。
長孫樂寧謝謝!
樂寧接過鞋子,道了聲謝,聽到她說的這句話就足夠了,還未說其他的,煙織就轉(zhuǎn)身離開。
樂寧站在原地很久之后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