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該下樓吃晚飯了?!毙≈p聲喊房里的人。其聲雖輕,卻不至于小得教人聽不清。
她有一雙白皙且其形很好看的手,只是細看下手掌心略有繭。此刻,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在燈光的映照下微微閃著漂亮的光。
好一會兒沒有應(yīng)聲。
小之卻沒不耐地使勁敲門。聽說,這位剛回來的小少爺有自閉癥,對這樣的孩子……小之想,她應(yīng)該多些耐心才好。
她又敲了幾下門。
仍無應(yīng)聲。聽起來……小少爺也沒有來開門的動靜。
她右手指尖輕觸了下左手上的戒指,神色猶豫,終拿出一把妥帖地串在鑰匙串上的鑰匙——這是來喊簡落前管家給她的,管家似乎早已預(yù)料到小少爺不會開門。
咔噠——
門開了。
“小少爺?”
小之小心地推開門,映入其眼的,是赤著腳的少年安靜坐在落地窗前的模樣。
一樓餐廳。
今日簡家父子四人難得地聚齊了。眾傭人們也是打起了較之平日比十二分還要多幾分的精神。
——要知道,簡家人聚齊的時候,往往可不如平日那般平靜無波。更何況,家主簡罹也在。
傭人們皆謹禮地或站立或有條不紊地做著手中的事。
方才張揚地開著紅色跑車打大門處駛進簡家的男生坐在長餐桌一邊,手肘不合禮儀地隨意撐在古典中具些時尚感的歐式桌布上,手指摩挲著棱角分明的下巴,眼神中頗透露些百無聊賴之感。
他左耳上的酒紅色耳釘在水晶般華美璀璨的吊燈下反著刺目的光,換個角度看,似乎又不反光了。但其顏色終究是過于肆意的。
有些奇怪的是,家主簡罹對眼前這一幕似若未見。
他正在接一通電話,神情冷靜而辨不出喜怒。他的眼神似未落于在場任一人身上。深沉如一片海。
“你說……小落怎么還不下來?”戴著酒紅色耳釘?shù)哪猩鸁o聊地扭過頭來,壓低聲音,問坐得離他較近的簡斐。——其實他壓低聲音也沒用,畢竟其動作可以說是十分不遮掩了。
簡罹似是仍沒看見。
簡斐淡淡道:“不知道?!彼暰€與人一般,十分清冷。
“呵。”簡燁眼角上挑,同樣很淡地只回了一“呵”字。
眼角上挑,下巴微收,這是個透露輕蔑意的微表情。
是的,簡落的三哥,簡燁。
簡斐卻如同沒聽見一般,像是懶得搭理對方?!獙嶋H上,他的確是不怎么愛理人,但一般情況下不針對誰。
正當(dāng)這時,從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聲音很輕,甚至聽得處有些拘謹。餐桌上已落座的四個男人皆抬頭聲源處望去。
樓梯上,一個看起來年紀(jì)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緩緩走下來,他穿著十分簡單甚至過于樸素的白色上衣與牛仔褲,黑色短發(fā),低著頭,手指似很不安地蜷在腿側(cè)。只是整個人的氣質(zhì)很干凈。
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甚至,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