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只管低著頭哀哀痛哭,楊景山輕聲安慰著,卻心亂如麻,今天一天下來驚雷不斷,先是完全體的噩耗,現(xiàn)在又卷入三大戰(zhàn)神之間的愛恨情仇,就算是沉穩(wěn)如楊景山,也不由地有些頭痛欲裂。
一直覺得沐炎對林娜有敵意,也隱隱猜到是因為感情糾葛,但是當(dāng)真相擺在他面前時,就算他偏袒林娜,但心底對沐炎的厭惡也少了幾分。
沐炎有錯嗎?她的話沒有道理嗎?她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太過偏激了。
林娜就算違背了諾言,但這也是她和洛軒之間的事情,她作為一個外人其實是無權(quán)干涉的,更何況,林娜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在某種程度上講,她其實已經(jīng)是重新開始另一個人生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林娜把頭頂在楊景山的肩頭,低低地問。
“怎么會?是她太過偏激,不過仔細想想,你雖然已經(jīng)從死去風(fēng)神的悲痛中走出來了,但是對于她來說,這只是六天前的事情也難怪她接受不了,時間長了,慢慢地她就會放下了。”
“也許吧,但是我了解她的脾氣,她的脾氣和她的天賦一樣,暴戾而急躁,恐怕她會因為針對我,沖動之下做出不少錯事來?!?/p>
“你放心,現(xiàn)在是聯(lián)邦時代,不是她手握大權(quán)的時候,軍部不會由著她任性妄為的,更何況,你在東她在西,你們一年都難得碰面一次,她想找你麻煩也不是容易的事?!?/p>
找麻煩嗎?林娜在心底苦笑,如果光光只是找找麻煩,她又何懼之有?但是心底更深處的恐懼又不好開口向他傾述,林娜只好閉上眼睛,緊緊地抱住楊景山,希望由此可以吸取一些他的力量。
眉湖另一邊,妮娜一路小跑追上了沐炎,她氣喘吁吁地瞪著沐炎,喘著氣:“沐炎,我們聊聊。”
處在暴走狀態(tài)的沐炎不爽地挑起半邊眉毛,上下打量著她:“我們很熟嗎?”
妮娜馬上改口:“沐小姐,我們談?wù)効梢詥??就幾分鐘,對您沒有壞處。”
“我大概知道你的來意,”沐炎微微沉思了一下,歪歪頭看著妮娜:“你是看到我和林娜之間的矛盾,想利用我來對付林娜,拆散她和楊景山,讓你漁翁得利,對不對?”
妮娜被沐炎搶了她想說的臺詞,一下子有些卡殼了。
“你還想跟我說,你是總統(tǒng)的小女兒,你們家位高權(quán)重,能幫我對付林娜,事半功倍,對不對?”
“呃。。。。。?!蹦菽染趩实攸c了點頭,她感覺她被沐炎牽著鼻子在走,對局勢的失控讓她很抓狂,而且看著沐炎充滿戲謔的眼神妮娜更覺得自己貿(mào)貿(mào)然趕著來和她談合作簡直是蠢斃了,這次接洽十之八九會以受辱告終。
但是沐炎的答復(fù)卻出乎她的意料,她居然一口就答應(yīng)了。
沐炎瞇著眼睛笑:“誠然,你的家族能給我不少助力,能讓我在扳倒林娜的事情上幫上忙,但是,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一樣能達成目的,而你卻不行。”
“你父親,你們杰克遜家族不會為了你的兒女情長去對付如日中天的林娜,還有站在她那邊的楊景山,這不符合他們的政治利益,只有我,我能幫到你,拿我當(dāng)槍使,明面上對付林娜,你們杰克遜家族在后面撈好處,這才符合政治家的利益,但是這么一來,就變成是我在幫你和你的家族了?!?/p>
“那么問題來了,我?guī)土四銈?,我有什么好處??/p>
妮娜目瞪口呆地望著沐炎,不明白一場明明應(yīng)該是以她為主導(dǎo)的談話不但全程陷入被動而且雙方的立場完全顛倒,本來是妮娜動用家族的關(guān)系幫助沐炎對付林娜,現(xiàn)在卻變成沐炎幫助杰克遜家族對付林娜,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魔鬼?妮娜開始有點同情林娜了。
“這件事太大了,你做不了主,叫你爸爸或者能主事的人來和我談吧。”沐炎拍拍妮娜的肩,走了幾步后回頭。
“啊~對了,能用你的飛行器送我回曙光城嗎?謝謝?!?/p>
聯(lián)邦歷2509年1月27日,聯(lián)邦首都曙光城,戰(zhàn)爭女神像數(shù)碼廣場。
頗為戲劇性的是,那戰(zhàn)爭女神像正是沐炎本身。
雖說是全網(wǎng)同步直播,但是廣場周圍還是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更里面一層,是各大媒體派出的無人直播機,個子小巧宛如一只只早在百年前就絕種的白頭山雀,上下飛舞,尋找著最合適的拍攝角度。
廣場上正在舉行沐炎的授勛儀式,由張俊祥將軍為她授勛,國防部長約瑟夫,展演部長威克遜等等大佬都沒來,也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看直播。
張俊祥一邊為沐炎帶上軍銜和軍章,一邊低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發(fā)牢騷:“為什么忽然改變主意不公布身份了?你看看這事弄得,本來是多么風(fēng)光的儀式,現(xiàn)在搞得這么寒酸,媒體一個代表都沒來,只來了無人機,約瑟夫和威克遜他們也無法出席,畢竟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將授勛儀式?!?/p>
沐炎嗤笑:“我倒是也想風(fēng)光一把,享受一下和林娜一樣的待遇,奈何我只承諾在聯(lián)邦待十年,受你們一個少將銜還行,要是公布了身份,當(dāng)日后我說要離開,你們答應(yīng)嗎?群眾答應(yīng)嗎?我怕不是一夜之間就會變成過街老鼠吧?”
張俊祥苦笑:“沐小姐你過慮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沐炎對著媒體的無人機露出一個微笑,得體得無懈可擊。
就在昨天,從眉湖回來的沐炎忽然改變主意不再對外公布自己的身份,引起軍部的不解,沐炎就是用這個借口打發(fā)了約瑟夫他們,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并不想當(dāng)什么火神炎,當(dāng)什么人類英雄,她重活一世,不過是一尊滿懷惡意的復(fù)仇使者而已。
事了拂袖去,搞那么多俗世累名只不過是增加她的牽絆,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她很干脆地就臨時改了儀式的核心內(nèi)容,變成簡單的授勛儀式。
張俊祥還是覺得很可惜,明明聯(lián)邦此刻有了兩位戰(zhàn)神,可是卻不能公諸于眾以振士氣,這不等于明珠暗投,錦衣夜行嗎?怎能不叫他長吁短嘆。
“差不多行了,這好歹也是我的授勛儀式,你擺著一張欲哭無淚的臉給誰看呢?”沐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保持著完美的社交微笑。
張俊祥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理她,給她佩完軍章就氣呼呼地走開了。
眾多原本在天上飛舞的無人機瞬間蜂擁而上,對著沐炎的臉旋轉(zhuǎn)飛行360度,來了個全方位無死角的拍攝,同時授權(quán)可以提問的幾家軍事媒體機構(gòu)開始提問,小小的無人機遙控端傳來語音:“請問沐炎少將,您以前一直以來都未曾在公開場合露過面,這次忽然出現(xiàn)就被授少將銜,請問您有過什么特殊的軍功或者戰(zhàn)績嗎?”
“沒有?!便逖缀芴孤实鼗卮穑慌缘膹埧∠榉藗€白眼。
“那您憑什么被軍部授勛為少將呢?”
“大概是因為我的天賦強吧?!便逖字毖圆恢M。
“據(jù)我所知特別行動小隊隊長楊景山少將也是天賦卓越,但是他并沒有一開始就被授勛少將,而是慢慢積累軍功才升為少將,而您先前默默無聞,也沒有特殊的軍功戰(zhàn)績,您就不怕其他的天賦者不服氣嗎?會不會引發(fā)他們的不滿?”
“不滿是肯定的,至于服不服氣嘛,我想我會打到他們服氣為止?!便逖讓χR頭,露出完美的八顆牙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