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沒什么可說的了,我對于花癡女素來沒什么好感?!?他很明顯不想和他們多談,說完這兩句話便又要離開,顧蘭芳頓時急了,雖然洛荷生的話說得極不好聽,可比起男女之情,眼下她父親大總統(tǒng)的位置顯然更重要,否則的話若是她的父親下臺,她以往的好日子也會不復存在。
她伸手就想要拉住洛荷生的衣袖,卻見洛荷生眉眼都還沒動一下,身邊的兩個軍官就已經(jīng)直接將她攔下。
顧蘭芳心中又羞又急,雙手緊緊握成拳,居然當眾就問了出來:“洛荷生,你難道就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你忘記了我曾經(jīng)差點是你的妻子嗎?”
這話果然順理成章地讓洛荷生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她的臉上,卻是面沉如水寒氣森森,他平日里縱然風度翩翩時也會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如今一冷下臉來這種壓迫感就更是明顯:“第一,我們洛家從來不曾承認過這一點,是你們一廂情愿,自作多情。第二……”
他頓了頓,平靜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過,用著矜傲和居高臨下的語氣對著她道:“ 你的父親是個賣國賊,讓他下臺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更是死得其所?!?/p>
雖然是慢條斯理的語氣,然而那話里行間卻透著一種可怕的冷淡,尤其在他輕描淡寫一字一頓地說著 “死得其所”時,那一雙眼睛看似平靜,卻是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透著一種隨時都會翻起巨浪將人覆滅的危險,這樣的洛荷生本能的讓人感到害怕。
顧蘭芳終于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張了張口卻沒敢說出話來,她這才領悟到以往面對的洛荷生即使再不假辭色和現(xiàn)在比起來也算得上是溫柔了,顧念景也是意識到了洛荷生絕不是在開玩笑,頓時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洛荷生冷冷地看著這對兄妹,寒意滿滿的目光逼視過來:“還有,你們派了人去盛家了吧……”
顧念景心頭咯噔一聲,掩飾性地抬頭直視著洛荷生,鎮(zhèn)定地道:“我不明白少帥在說什么。”
洛荷生完全不在乎他們承認與否,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語氣更加冰冷:“我不管你們打得什么如意算盤,我就算不娶盛家的人也絕不會娶你們顧家的女人,有些事手別伸得這么長,尤其還管到了我的頭上。如果你們還繼續(xù)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待在北平,我不敢保證下次還會不會對你們?nèi)绱丝蜌?。?/p>
顧蘭芳兄妹雙雙渾身一震,對他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面無人色。而在場另一個感到震撼的就是錦瑟了,上輩子的洛荷生和眼前的男人長得一般無二,可他們卻又完全像是兩個人一樣。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如此鋒利如此可怕,似乎世間一切都能被他斬在腳下。眼看著前世那個柔弱得仿佛白蓮花一般的貴公子洛荷生今生居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錦瑟心里不由地就有些復雜,油然地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慨。
被錦瑟的目光這般注視著,心神十分敏銳的洛荷生仿佛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頭看來,目光如炬地朝著四周巡視了過來。
錦瑟頓時心頭一跳,不由自主地朝后走了兩步,讓上官逸和春景的身影遮擋住自己,上官逸更是自然而然地擋住了錦瑟的身形將她護在了身后,因著上官逸身形高挑,兩人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倒有些像是普通的年輕小情侶一般。
錦瑟現(xiàn)在可完全不想引來洛荷生的注意,畢竟她如今是玉家的人,玉家和洛家都是割據(jù)一方的大軍閥,自己若是落在洛家的手上可未必能討得什么好去。
即使眼前的男人上輩子對她死心塌地情有獨鐘,可現(xiàn)在的錦瑟卻已經(jīng)十分清醒的意識到,這兩人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只是饒是錦瑟也想不到的是,上輩子的洛荷生只是將自己精明和鋒芒深深地掩蓋了起來罷了,他表面的柔弱不過是一種利用外貌的優(yōu)勢在錦瑟面前的偽裝罷了,若從本質(zhì)上來講,這兩個人其實并無差別。
今日為了避免意外,她現(xiàn)在整張臉都埋在了圍巾和帽子里,尋常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外貌,可洛荷生的目光卻是如此的霸道而直接,那是一種屬于上位者的目光,冷峻肅穆,沉著而內(nèi)斂,讓錦瑟明知自己不可能被他發(fā)現(xiàn)也還是緊張的手心冒汗。
“少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旁的副官低聲提醒道,洛荷生眉心微微一皺,是錯覺嗎,剛才他總感覺有有什么讓他心悸的視線在暗處觀察他,這種感覺似乎……
“少帥!”一旁的副官見他有些失神,不得不再度提醒了一句,剛才已經(jīng)被顧家兄妹耽擱了好一段時間,要知道今日是和扶桑人的談判,事關國事更是重要不能耽擱。
洛荷生這才回過神來,不發(fā)一言的上車離開。等他離開后咖啡店門口原本聚集的人群也慢慢地散了去,更沒人去關注那對失魂落魄的顧家兄妹,只竊竊私語著大總統(tǒng)的事,便是錦瑟這個不怎么關心時政的人都知道,雖然報紙上還沒有刊登出來,但大總統(tǒng)看樣子是要被迫下臺了。
“姐姐你還好吧?!?一旁的上官逸低聲問道,這個距離即使隔著圍巾他也能看到錦瑟有些蒼白的面色,心中暗忖她應該是被這位洛少帥的鋒銳氣質(zhì)給嚇到了,也難怪,這位主可是個煞神,在北平可無人敢冒犯他半分。
錦瑟魂不守舍的點點頭,從剛才開始她就被洛荷生險些鎖定她的視線弄得心神俱裂,那種強烈和迫人的危險感讓她呼吸都覺得有些不暢,直到現(xiàn)在他上車離開,錦瑟這才舒了口氣,語氣平靜地道:“走吧,我們?nèi)ベI點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