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的早。
錦瑟曾經住過的院子里,那火紅的楓葉仿佛開至荼蘼的鮮花,最終凝結伴隨著秋風吹過,夾雜著雨滴將它們一片片地打落在地。
風吹過,不斷地發(fā)出低低的嗚咽飲泣之聲。樹上的葉子受不住風雨,悄無聲息地飄落了下來,落到了被大雨沖刷地泥濘不堪的地上。
被一只玉白修長的手輕輕地撿了起來。
“錦瑟,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一個男人一步步從雨中走來,站定在了樹下,“只是,你也不會再回來了是不是?”
玉承芳和劉瑩月或許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會敗得那么快。
甚至當少帥和司馬總督聯(lián)手的時候,那更是可怕的攻擊力和殺傷力,再加上上官逸的勢力甚至也在其中插了一腳,他對自己的這個姐姐幾乎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窮追猛打。
而紅黨這里內部,祁玉,安紹祺,龔宏邈等人全部都在國內控制輿論,并給予最大的軍備支持。
而玉涵春,余青城等富商則是捐錢捐物資的第一時間支持將臺島不惜一切代價收回華國,并重懲首惡。
玉承芳和劉瑩月兩個人以為自己帶著家產躲到了臺島,可以得到國外勢力的保護,結果反而是走投無路。
洛少帥和司馬總督一言不發(fā),帶領大軍直接壓境。
他們先將內外封鎖不準任何人出入,然后直接重兵壓境,手段簡單粗暴。
此時此刻,除非他們能插上翅膀飛走,否則只能被甕中捉鱉,要知道那終究只是一個島,范圍遠比華國小得多了。
于是,在類似祁玉等人的眼里,這兩個蠢貨簡直就是自己往坑里跳,他們以為那些西方國家會一直庇護他們?
不過短短的半個月,曾經四處逃竄的兩人和他們最后的勢力土崩瓦解。
一個軍閥,一個皇朝公主,徹底埋骨在了一個陌生的島嶼上,且因為少帥和司馬文彥的怒火,他們死無全尸。
但當一起都塵埃落定了以后,少帥只覺得心底里無比的空虛。
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是不是?
他一個人筆直的佇立在這場疾風驟雨之中,安靜地站著,看著這棟即將被塵封的宅院,一言不發(fā)。
想象之中大仇得報的酣暢和快意呢,似乎這一切并沒有稍減他心中痛苦難抑的沉悶與苦澀。
身后的警衛(wèi)官們都有些動容,但誰也沒出聲打擾少帥。
盛母感覺自己臉上的淚水似乎無法停下,直到感覺身邊的男人似乎有什么異樣,她抬起頭,被洛大帥緊緊地攬住肩膀。
“走罷,讓兒子自己呆一會,他會沒事的!”
盛母點了點頭,轉身默默地和洛大帥離開。
時間如流水,悄無聲息的流逝
洛荷生不曾結婚生子,或許是因為太多事淹沒在無聲的歲月里,他變得極為沉靜穩(wěn)重,再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fā),凌厲桀驁。
但所有人都不敢小看這位洛元帥,他是那么的英俊,卻也永遠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勢。
……以及一絲憂郁。
司馬文彥比他走得早,他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守著港城和賭城,一生未娶,直到有一天他也同樣遇到了暗殺。
他雖然足夠的機敏,但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對方處心積慮的精心謀劃,更何況,他也已經不年輕了。
于是,當一個兄弟想要替他檔刀的時候,他笑了笑把他推開了。
何必呢,他還有大好年華,自己卻已經覺得活得夠了。他是真的覺得有點累了,所以他不想堅持下去了。
他始終記得當年那個驚艷了他一生的女子,對著他說過的話。
她說,幸好港城有你,所以這里比我想象中更好!
她說,司馬文彥,保重!
那時候,她和她的少帥丈夫恩愛不移,相攜而去猶如一對壁人,而他只能遙遙看著,心中嫉妒得發(fā)狂。
現(xiàn)在的他仍舊還是嫉妒,因為百年之后,他們會合葬在一起,但那里沒有他的位置。
臨死前的那一刻,司馬文彥是有些遺憾的。
為什么他當初沒有早一點遇到她呢?他有哪里比不上少帥?!哦,或許,沒有他臉皮厚,聽說當初少帥追求她時,天南地北到處地跟著跑,死皮賴臉的送出求婚戒指。
可是如果是他司馬文彥的話,他也會這么做的?只是老天沒給他這個機會,讓他早點遇到她。
好在他這輩子把她喜歡的夸過的這個地方都好好地看好了,希望自己死后,她還能對他說一句。
司馬文彥,你做的很好!
洛元帥親自去港城送司馬文彥。
他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是他情敵的男人的尸體,半晌無語。
許久,他終于淡淡地道:“謝謝,希望你為之流血和付出性命的這個時代,能夠真正記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