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牽涉到大司命，那這案子恐還有些棘手?！?/p>

“嘉祺，我們先把這個案子的嫌犯捉拿歸案，至于是不是真的涉及到西域的大司命，那也是后話了。即便真的，我們這也算能提前做好準(zhǔn)備，無需過分擔(dān)心?！倍〕迢慰粗R嘉祺緊皺的眉頭，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便拍了拍馬嘉祺的肩膀。

芳草集

架上琳瑯滿目的熏香按照功效、香味排放整齊，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架前此起彼伏的詢問聲、贊嘆聲，不絕于耳；整間店鋪有著撲鼻而來的香味，即便是由各種各樣熏香味道夾雜著來往女子的體香，也不覺得混雜突兀，反倒是令人回味無窮。

“二位王爺可是要買熏香？小的給您推薦。”

“喲？你這伙計倒是認(rèn)得我二人？”

“瞧您說的，小的這誰不認(rèn)識也不敢不認(rèn)識您二位啊。”芳草集的小二看著面前兩個人，不由得緊張得搓了搓手。

“既然認(rèn)得，那煩請小哥請你家老板出來與我們介紹可好？”說著，嚴(yán)浩翔不動聲色地給了小二幾兩銀子。

“您二位稍等?！毙《舆^銀子轉(zhuǎn)身向鋪后走去。

“祺親王和嚴(yán)郡王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yuǎn)迎，還望二位王爺見諒?！边€未見芳草集老板其人，便聽見聲音從簾子后面?zhèn)髁诉^來。待他掀開簾子走近一看，這人相貌憨厚老實，皮膚黝黑，并不似尋常商人精明算計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盡管十分得體，但還是能瞧得出來此人內(nèi)心還是很緊張的?！霸谙路疾菁乒竦模T軍，見過二位王爺。二位前來恐怕不是來買熏香的吧？”

“本王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說話？”馬嘉祺上前一步，在馮軍耳邊說了一句。

“請王爺移步?！?/p>

“馮老板不必如此緊張，本王前來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剛剛外面人太多了，本王嫌吵，才對你說有要事相商?！甭渥?，馬嘉祺漫不經(jīng)心地?fù)哿藫凵砩喜⒉淮嬖诘幕覊m，嚴(yán)浩翔在屋子里轉(zhuǎn)悠著，看看屋內(nèi)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寶貝。

“小人尚不曾與您這樣的貴人打過交道，是小人沒見過世面，讓王爺見笑了?！瘪T軍老老實實地站在桌前，面對馬嘉祺嚴(yán)浩翔二人，心理壓力實在是有些大，唯恐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他們。

“本王母后一直對熏香挑剔得很，許多進(jìn)貢來的香料都不能入她的眼。本王聽說你家這熏香賣得是極好，好多官員夫人都來你這買。恰好近日本王許久未入宮，母后定是要對本王發(fā)脾氣的，本王心想著，若是能買到合她心意的香料，那定是少了許多麻煩。”

“不知太后喜歡什么味道的熏香，或者是王爺想要什么功效的，還請明示，小人好為王爺推薦，如果店中沒有稱心的，小人可為王爺專門調(diào)制。”

“哦？這可算是對癥下藥了？馮老板還懂醫(yī)術(shù)不成？”

“對癥下藥算不上，這醫(yī)術(shù)更是不敢當(dāng)，只是為了生活，胡亂看了些野書罷了?！?/p>

“胡亂看得書你也敢給本王母后調(diào)香？”馬嘉祺把手中茶杯“砰”地一聲重放在桌上，面上倒還是風(fēng)輕云淡，嘴角也是噙著一抹笑。

“王爺息怒，是草民妄言了?！瘪T軍趕緊跪下認(rèn)錯，生怕自己的腦袋隨時和自己說一聲再見。

“馬哥，人家老板是跟你謙虛呢。你看馮老板手上的繭子就知道，那肯定是調(diào)香無數(shù)磨出來的印子。人家不顯山不露水，你到還當(dāng)真?！眹?yán)浩翔白了馬嘉祺一眼。

“如此，是本王性急了。還請馮老板莫怪?！瘪R嘉祺伸手便要去扶馮軍起來。

馮軍哪敢讓王爺去扶，自己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還險些踩到了衣角。“豈敢豈敢，是草民沒說清楚。”

馬嘉祺和馮軍說了自己所需香料的味道、功效之后，約定好時日，便準(zhǔn)備起身離開?！斑@女人都想永駐青春，不止馮老板可否能添加幾味香料，助我母后保養(yǎng)皮膚，若是能返老還童自是最好不過了。”

“王爺說笑了，哪有什么返老還童。熏香倒是能讓人心情舒暢，這心情好了，皮膚自然也會跟著變好一些?！?/p>

“那本王能不能免遭母后念叨，全仰仗老板了?！?/p>

“不敢不敢，能為太后調(diào)香是草民幾世修來的福分。”

出了芳草集，馬嘉祺、嚴(yán)浩翔二人對視一眼，便有了些許了解。

凝香閣那邊，丁程鑫和劉耀文直接把沈天石“請”到了三法司喝茶。

三法司

“說說吧，最近都干了什么事兒?！眲⒁陌涯_搭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沈天石，一副紈绔子弟的不著調(diào)的樣子。

丁程鑫看著劉耀文故意裝出來的樣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瞪了劉耀文一眼。劉耀文“嘿嘿”低聲笑了一下，把腿拿了下來，還伸手擦了擦并沒有弄臟的桌子。

“小人，小人只是賣賣香料，偶爾親自去跑一趟進(jìn)貨的生意，再并沒有做什么呀?！鄙蛱焓侠蠈崒嵉毓蛟诘厣?，頭也不敢抬，只是這語氣怎么聽都有一種不服氣和挑釁的意味在。

“你放……”劉耀文看了看丁程鑫，發(fā)現(xiàn)丁程鑫面色如常，便接著說道，“你什么都沒做？你真當(dāng)我們來請你喝茶的呀！我們?nèi)ㄋ镜牟杈瓦@么好喝嘛！”

“大人的茶，自然是小人的茶比不上的?！?/p>

“你！”

這一句話差點給劉耀文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作勢就要去打沈天石，被丁程鑫略略一伸手給按住了。

“你也無需這樣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我們既然讓你過來，便是知道了些事情，無非是讓你自己說出來，屆時量刑時可考慮一些。”丁程鑫慢慢地吹開了浮在水面上的幾根茶葉，斯斯文文地抿了口茶。

“量刑？大人英明，小人店里的香可從來沒有缺斤少兩或者以次充好的呀！”

“本官說的可不是這個?！?/p>

“那……小人就更不知道了，還望大人明示?！笨粗矍斑@位面貌英俊的男子語氣平淡，沈天石的心里反倒是更慌了幾分，也不敢直視這人的眼睛。他總覺得，這人說話不急不緩，雖然看起來不似另一個有壓迫感。但是他自己知道，對上面前這人的眼睛，總有一種被看透了的感覺，從上到下，從外到內(nèi)，直擊靈魂的那種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打個寒顫。

“那本官就來提醒提醒你。你這幾日晚上一般閉了店鋪之后，會去做些什么。”

“大人如何知曉！”沈天石猛地抬起頭，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趕緊又做回剛剛的樣子，不再出聲。

“呵呵，我如何知曉？你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倍〕迢紊眢w往前傾了傾，不再喝茶。

沈天石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可氣急了劉耀文，但奈何他又不能對沈天石做什么。劉耀文最不怕的就是犯人一直叫嚷和他對著來，最怕的就是沈天石這種“裝死”型的?！斑@只能交給丁哥來了，這人要是落到我手里，我怕是會忍不住動手了。唉，回去還得跟丁哥學(xué)學(xué)啊。”劉耀文暗自思忖著。

丁程鑫自然是不知道劉耀文這時候內(nèi)心里在盤算著什么，他一心只想著怎么才能撬開沈天石的嘴。他不是不想用他的眼睛迷惑住沈天石，只是他覺得還不到時機(jī)，現(xiàn)在沈天石防備心正重的時候，若是一個不小心，實在是容易反噬。

突然丁程鑫靈機(jī)一動，想到了個好主意。抬抬手讓沈天石過來些，然后低頭在沈天石耳旁說了些什么。

“大人說話可當(dāng)真！”

“自然做不得假?！?/p>

“好?！?/p>

沈天石又悄悄和丁程鑫說了許久的話，只見丁程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拳緊握似在隱忍著些什么。

過了一會，丁程鑫叫進(jìn)來三法司的一名捕快，交待了任務(wù)，便看那捕快轉(zhuǎn)身帶了三五個人，匆匆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捕快就趕了回來，伏在丁程鑫耳邊匯報了自己剛才查到的東西。丁程鑫點了點頭，讓他們退下了。

“大人？”沈天石小心翼翼地喊了丁程鑫一聲，“大人現(xiàn)在可相信小人說的話了？”

“暫時還不能完全相信，但本官可特許放你回家，只是不能到處亂走，無令更是不得出城。本官自會派人盯著你?！?/p>

“謝大人。”

“你走吧?！?/p>

沈天石連忙走了出去，好像多呆一秒鐘他就會交代在這個地方了。

“丁哥？”看著丁程鑫難看的臉色，劉耀文不免有些擔(dān)心。

“沒事，等馬哥他們回來再說吧。”丁程鑫不禁揉了揉太陽穴，“真是沒想到自己也能有犯這么搞笑的錯誤的時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