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真源和劉耀文慢慢恢復(fù)過來了，馬嘉祺放了心，這才開口問道，“里面如何？”

“趙清沒說假，那肉確實(shí)是從這里混進(jìn)去的。我和耀文仔細(xì)把里面找了個遍，人骨都是在靠東南角那里找到的?！?/p>

馬嘉祺把白雪叫了過來，“你那冰窖里，東南角方向堆的肉是誰家的？”

白雪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也不太好確認(rèn)。我一個婦人家，平日里最怕寒氣，所以亮子一般都不太讓我進(jìn)窖子里。里面東西都是他經(jīng)手的。大人問問他吧?！?/p>

看見自家媳婦喊自己，鮑亮連忙跑了過來，“媳婦，咋啦？”

“大人問你話，咱家窖子里，東南角堆的是誰家放過來的肉。”

“你說那一堆啊，是東九街那個屠戶，叫孫睿的，放在咱家的。放了能有個四五天了吧。說是他家最近生意不好做，他想看看行情，不行就不干了。這些個肉放在咱家，咱就給他便宜賣了就成，賺的錢權(quán)當(dāng)?shù)至朔旁圻@兒的費(fèi)用了。”別看鮑亮平日里咋咋呼呼，可是涉及到生意上的問題，他可是精明的很。要不然，就僅憑那一手精妙的手藝，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在這城東立足。

“那前些日子，峰峻將軍府家的小廝，從你這兒買的肉，可就是從孫睿家那堆肉里拿的？”馬嘉祺繼續(xù)問道。

“是啊。那小伙計(jì)給我說，讓我挑近日里最新鮮的，但是也要最便宜的肉。我尋思著，那不就是孫睿送過來的最合適嘛，就給賣了?！滨U亮如實(shí)回答。

“我、張哥和耀文，帶著剛挑出來的東西回三法司，與丁哥和亞軒匯合，看看能不能確認(rèn)死者身份。浩翔，你和賀兒帶一隊(duì)人，先跑一趟東九街，不必先去孫睿家，先去周圍探聽探聽情況。留幾個人監(jiān)管著孫睿的家，然后你們回三法司。我們再從長計(jì)議?！瘪R嘉祺對眾人安排道。

“好。”

三法司

張真源和劉耀文在驗(yàn)尸間內(nèi)忙活了許久，終于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

“如何？”其他人圍了上去。

“你們要不進(jìn)來看看吧。”張真源欲言又止。

眾人推門而入，只見平日里擺放尸體的停尸床上，現(xiàn)在擺了被切成各種形狀的肉，什么肉扇、排骨、小碎骨、肉塊、肉片、肉絲，甚至角落里還有一盆攪好的肉餡。這場景看的眾人一陣作嘔。

“張哥，這……”宋亞軒實(shí)在是有被這場景刺激到。

“這就是死者?！睆堈嬖磾偭藬偸?。

“那怎么擺成了兩堆？”丁程鑫在這些肉里看出了些異樣。他知道，這些肉不是張真源隨意亂堆的，而是缺東少西地?cái)[出了兩個隱約的人軀形狀。

“因?yàn)椤睆堈嬖从杂种?，“這可能是兩個死者。”

“兩個？！”此言一出，果然給眾人都嚇了一大跳。

“對，兩個。”張真源走到停尸床前，指著相對大一些的肉堆說道，“這一具，死者女，二十有余，三十不到，至少生育過一次?！本o接著又指著另外一堆說，“這個，死者女，十歲左右的樣子。這兩個死了最少有五天了，都是死后被人分割開的。從那幾塊比較完整的肉上看，分尸的人刀法特別好，刀口都整齊利落得很，要么是會些吳功、有些蠻力，要么就是常做這一行。只是尸體碎得太厲害了，還缺了好多東西，死因暫時還不知道。我現(xiàn)在能看出來的，可能只有這點(diǎn)?！?/p>

“這點(diǎn)？張哥你可太謙虛了?！彼蝸嗆幝犕陱堈嬖凑f的，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他沒想到，很多人連豬肉人肉都分不出來，他張哥居然連哪塊肉長在人身的哪個地方都分清楚了，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分析出來這么多有用的信息。

“小張張，你怎么知道這兩個死者是男是女啊，骨架都不完全，你還能知道大的那個生育過。”馬嘉祺有些疑惑。

“這很簡單呀，你們看。一般來說，女人的骨架要比男人的小，”張真源又拿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肉，送到其余人眼前，“一樣的地方呢，女人的肉相對于男人來講，油脂要更多一些?！睆堈嬖从职讶夥呕卦?，從兩個骨架上分別拿起兩塊肋骨，“這兩塊肋骨還沒有被砍斷，一塊肋骨彎度小一些，一塊大一些。小的很明顯，不太像大人樣子嘛，那大的又韌性不錯，所以我覺得這大人應(yīng)該年紀(jì)不算大。然后呢，你們再看，”張真源又拎起一塊斷骨，“這骨頭密實(shí)，顏色偏深，很符合女人生過孩子之后的特征，所以就有了我剛剛那些判斷?！?/p>

“厲害啊張哥?！瘪R嘉祺帶頭鼓起了掌?！斑€看出來什么了嗎？”

“誒，再可能沒有了。不過，我推測，這兩個有可能是母女關(guān)系?！?/p>

“母女關(guān)系，怎么說？”

“從城東運(yùn)回來，肉塊多少都有些化開。我剛剛整理尸塊的時候，不小心把小的尸塊上面化出來的血水滴到了大的尸體骨頭上，血水融了進(jìn)去。不過，我也擔(dān)心是因?yàn)閮删呤w之前是放在一處的，血水混合，才導(dǎo)致了血融于骨的現(xiàn)象，所以這只是我的初步推測?！?/p>

“好樣的，張哥，不管怎樣，我們現(xiàn)在最起碼有了新的方向?，F(xiàn)在就看翔哥他們那邊能查到什么新的線索了。張哥你和耀文都辛苦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吧，等會我們再去叫你們?！倍〕迢闻牧伺膹堈嬖春蛣⒁牡募绨?，送他們回了房。

本文中，后面對于死者身份的判斷，信息來源于《御賜小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