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瀧簡直要被氣笑了,她自認(rèn)幾萬年來作為一個上神,修為和心性都到了成熟的階段,不會再因?yàn)槭裁词虑闋縿有纳?,沒想到今日,卻被這天帝的荒唐氣的生出幾分怒意。
來到這個世界七萬年,她見證了許多神的隕滅,也見證了唯一一個轉(zhuǎn)世的神,她作為在天劫中唯一幸存下來的神,自問七萬年來不問世事,做足了一個神該有的高姿態(tài),沒想到今日卻被那黃毛天帝冒犯到如此地步。
盡管那旨意措辭委婉,語氣卑微,月瀧提煉之后也只得到了一個信息——竟然讓她去勾引男人!
擱在往常,月瀧自是不會去理睬這般荒唐的事情,今日卻被這荒唐的旨意勾起幾分好奇和憤怒,她倒要看看,這讓天帝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給她送來這道旨意的男人,究竟是如何難辦,如何就冒犯到自己頭上來。
她從水池飛身出來,一個回神便穿好了衣服,捏了個訣便將自己簡單收拾妥當(dāng),她撫摸著小鶴頭頂?shù)慕q毛,嘴角勾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卻帶了幾分冷意,她語氣冰冷道,“小鶴,你隨我去一趟長留,我倒要看看,這個白子畫憑什么?!?/p>
在這凡界游訪了數(shù)日,也算是聽到了這白子畫的名聲。世人皆說:長留上仙,風(fēng)霜一劍。白衣描似畫,橫霜染風(fēng)華,相貌俊美無瑕。淡然帶著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華。超凡而孤高,冰涼而淡漠,溫潤如玉又云淡風(fēng)輕。仙姿秀逸,孤冷出塵,長發(fā)如瀑,眼落星辰,風(fēng)采翩翩絕世。這世上,怕是再無一畫,可以裝得下他的仙姿,他的容貌,他的風(fēng)采,他的氣質(zhì)。(——花千骨)
聽到這些評價的時候,月瀧淡淡一笑,眉心卻斂了起來,翻袖間已往長留飛去。
縱使結(jié)界甚多,機(jī)關(guān)遍布,修為高深的月瀧卻如入無人之境,當(dāng)她翩然落于長留絕情殿門口時,正在殿內(nèi)議事的蓮城五上仙都動作飛快地站了起來,倒是各個仙姿玉容。月瀧神色冷淡,眼睫微垂,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她輕啟朱唇淡聲道,“誰是白子畫?”
“子畫?”夏紫薰看著來人氣質(zhì)超然,容貌比她這盛名在外的仙子還要勝出幾分,心中不免有些在意。
白子畫白衣勝雪,微微施禮,溫潤開口,“子畫在此,不知姑娘找子畫有何事?”
月瀧語氣淡定,“無事?!?/p>
檀梵有些按捺不住,也看出來人是修仙之人,他自問仙界都要敬他們幾人幾分,便直接開口道,“來者何人,見了我們五上仙竟不叩拜!”
月瀧微微挑眉,這微小的動作給她平添了幾分不容侵犯的氣勢,她口氣涼涼道,“叩拜?要我叩拜,我怕你們承受不起?!?/p>
其余幾人神色微變,都暗自思索起來,白子畫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仙者可是從天界而來?”
月瀧不欲隱瞞,淡聲道,“本上神奉命來這長留走一遭?!?/p>
幾人反應(yīng)過來連忙施禮,“上神。”
月瀧趁機(jī)打量那白子畫,端的是一副仙姿秀逸,孤冷出塵,風(fēng)采翩翩,氣息純凈,道心甚穩(wěn),怨不得那天帝小兒如此費(fèi)心。也是,這般一心向道,為守護(hù)仙界安寧盡心盡力的仙者,自是只有世上唯一的上神才能讓他另眼相看,說不定因此奉為理想,為此奮斗,不得不說天帝這般看法可真是狹隘。
月瀧看完人便想走了,她只是一時好奇,并不想摻和進(jìn)那天帝小兒荒唐的籌謀之中,卻不想被幾人留住了,那無垢上仙眼神冰冷,語氣卻有些渴求的意味,“不知上神到長留來,可是為了布道解惑?”
東華應(yīng)和道,“不想上神是這般心系天下,想來傳聞?wù)f上神孤高冷漠全是虛假之言。”
月瀧甚少被人噎住,這番卻是不好推脫,一直冷淡的臉上不免出現(xiàn)了些微尷尬,只能勉強(qiáng)應(yīng)道,“自是來與眾位上仙論道。”
白子畫自然接過話頭,“如此,便允小仙為上神準(zhǔn)備一間廂房?!?/p>
月瀧看向白子畫,還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樣子,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她卻從這短短的一句話里聽出了一些笑意,她不禁懷疑是否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尷尬,微微拂袖,“如此便多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