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衛(wèi)莊約她見面,就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小院里,一身黑衣的衛(wèi)莊站在院子里的樹下,溫和的看著她,“我要走了?!?/p>
那一瞬間,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堯綰呆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走?”
“是的。”
所以,這就是他異常的原因,因為他要走!
堯綰一下就慌了神,“你要去哪里?”
“我有一個絕對不能缺席的決斗,必須要去?!?/p>
“決斗?很重要嗎?”難道是和蓋聶?
衛(wèi)莊眺望天空,他的表情似乎在嘆息,又仿佛在期待,“是的,很重要。贏的那一個人,能夠代表鬼谷派去改變天下人的命運?!?/p>
“改變天下人的命運。”堯綰默默的念了一遍,心里卻放松許多,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場決斗,蓋聶沒有出現(xiàn),也就意味著,鬼谷兩個人不會有所謂的“縱橫必有一死”的宿命。
堯綰看著他,“那你會回來看我嗎?”
衛(wèi)莊沉默了一會兒,神色莫名,“……或許不會。”
堯綰上前一步,眼神灼灼的看著他,“你說或許不會,是不是說,這場決斗很危險,你或許會回不來?”雖然只是假設(shè),堯綰還是覺得心口很悶,“我相信你不會輸,所以,只要你活著,你就回來看我,好嗎?我會等你,不論等多久,我都會等著你。”
說了要堅強一點,可她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衛(wèi)莊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承諾,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輕易許諾的男人,只要許下承諾就會兌現(xiàn),而他在這件事上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承諾,就說明在他與蓋聶的決斗中,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他是一個內(nèi)心強大,相信自己,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真正強者,但對于蓋聶,他有了人生的第一次不自信。
衛(wèi)莊離開了。
堯綰不知道他會離開多久,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么情形,她練劍更加努力,只要累不死就繼續(xù)練,內(nèi)力也在努力修行中。
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它一點一滴流逝,不帶給任何人挽留的機會。
光線明亮的午后,堯綰坐在窗邊穿針引線,做好后剪了線頭,起身把衣服抻開。
是一件外袍,淺紫色,簡單的銀色卷云紋。
韓非很忙,她就算出去也很少能見到他,算起來他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好好聚一聚了,不過從她學會做鞋墊開始,每個月不論多忙,她都會親手給他做一樣東西,有時是腰帶,有時是鞋子,有時是襪子,這次是外袍。
她每隔幾天會收到韓非送來的一兩件小玩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裝滿了一個匣子。
第二天,逢十,休沐日。
堯綰打扮好正想出宮找韓非,沒想到韓非進宮來了。
一早就能看到韓非,堯綰心情愉悅,“哥哥,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給你做了一件衣服,你等著,我拿來給你試試?!?/p>
衣服上身果然很合適,韓非溫柔的夸獎了堯綰心靈手巧,摸摸她的小腦袋,“今日正好有空,帶你出去玩?!?/p>
“好啊。”難得他有空閑,堯綰再沉迷修煉也不會占用這點時間。
城還是這座城,可漫天烏云,風雨如晦。
這個國家,已經(jīng)走在滅亡的倒計時之上。
堯綰看著韓非臉色越來越沉凝,看著他皺眉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她想幫他,卻不知道能為他做什么。
她所恐懼的事情,比她預想中的來到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