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人的確很無趣,最無趣的莫過于端木蓉,她仿佛沒有面部神經(jīng),總是冷著一張臉,也不愛說話,不論你說什么她都能不搭腔,堯綰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這么挫敗。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于是,端木蓉出門倒水,堯綰坐在走廊外側護欄上,雙腿懸空,風吹過,紗裙飛舞,長發(fā)飛揚,裙擺上的鈴鐺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她笑容嫵媚動人,充滿生機與活力。
她扭頭看過來,畫面生動又絕艷。
“端木妹妹纖纖玉手,身嬌體弱,居然要自己做這種粗活,你們墨家的男人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
端木蓉本來不想理她,但心中終究壓不住那股無名火,冷冷地道:“關你什么事?”更難聽的話在心口縈繞幾圈,礙于教養(yǎng),實在說不出口。
堯綰用手指梳理被風吹亂的長發(fā),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端木蓉身上,眼神多情,聲音直入人心:“你看不起我?也是,在你眼中,我除了搔首弄姿,賣弄風情,有點本事都用在男人身上了?!?/p>
端木蓉瞳孔微縮,因為難堪,臉色更為緊繃,顯得冰冷乃至有幾分刻薄。
“呵~”堯綰輕笑,手托香腮,不見絲毫惱怒,反而柔聲道:“不過被說中心事,干嘛這么羞恥?端木妹妹,道德感太高,你不累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
“也沒什么啦。”端木蓉臉色太難看,破防的樣子太可憐,堯綰都有點不忍心招惹她了,她嘆息一聲,把腳收回來,踩到木制廊橋上,款款起身,轉身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補上一句:“你會那樣想我很正常,因為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而且,我也不在乎別人怎么評價我?!?/p>
在這個世界上,她在乎的東西已屈指可數(shù),名譽并不在其中。
端木蓉微怔:“你……”
堯綰擺擺手,在她柔媚的笑聲中走遠了。
端木蓉精神恍惚地回到房間,抬起頭,眼神迷茫地對迎上來的雪女道:“她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p>
面對惡意被剖析,端木蓉以為綰綰會惡毒諷刺她、挖苦她,卻沒想到綰綰會安慰她。
雪女:“……”無奈嘆息,她覺得蓉姐姐真是天真單純得好騙得要命,“一句話就讓蓉姐姐改變看法,她可真厲害!”
“嗯?是這樣嗎?”可端木蓉總覺得那不是獲取她好感的手段。
雪女真是為端木蓉操碎心:“那她為何要來撩撥姐姐?”
端木蓉再次愣住。
……
海風總是帶來海洋的腥氣,堯綰雙手抱胸站在圍欄邊,望著海天一色的藍色,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她側眸,看到站在窗邊的蓋聶,不由一愣。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以他的耳力,剛才豈不是……端木姑娘,我發(fā)誓,我真的不是故意抹黑你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
還以為蓋聶先生在入定療傷,誰能想到他醒著?
短暫的表情變化,堯綰極快的調整好,遙遙頷首示意,轉身回去看衛(wèi)莊醒來沒。
蓋聶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聲,一道白光從旁邊疾掠而過,遺留一根白色羽符隨風飄蕩,打著旋從蓋聶眼前落下。
他目不斜視,挺拔如山,神色沉著而靜默,就像一尊厚重的山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