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
堯綰與端木蓉難得和諧的坐在一張桌子上。
一個時辰前,高漸離、雪女與班大師大鐵錘駕駛玄武跟隨螣蛇貝貝的指引去接應(yīng)衛(wèi)莊他們。
堯綰有些心不在焉,茶杯拿在手里很久,直到茶水都已涼透也沒喝一口。
她覺得自己好像患上了分離焦慮癥,只是半天不到的時間,她就覺得格外漫長,總是擔(dān)心他遇到危險,擔(dān)心他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畫面,令她心神不寧。
輕吐一口氣,堯綰把杯子放在桌上,想找點什么東西分散注意力,可看來看去,坐在亭子里下棋的范增和徐夫子太老,項梁長相太普通,逍遙子是個道士……
只有端木蓉。
年輕漂亮,還很有話題度。
堯綰單手托腮,剛想說點什么,突然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她倏然起身,瞬間閃現(xiàn)到下方平臺,她的動作帶動其他人朝她看來。
逍遙子捋著胡子,語氣輕松:“他們回來了?!?/p>
果然,海水翻涌,一個龐然大物慢慢浮出水面,艙門打開,大鐵錘最先出來,然后是此次行動要解救的目標(biāo)盜跖和庖丁。
蓋聶在盜跖與庖丁身后兩步,身旁錯身落后少許的高大身影,雪白發(fā)絲隨風(fēng)飄揚,深邃眉眼鋒銳淡漠,但當(dāng)目光落在堯綰身上時,柔和下來。
堯綰看著他,好像亂飛的風(fēng)箏終于掛上了引線,心緒慢慢平靜,走到他身邊。
走近些,嗅到血腥味,堯綰眉心微蹙,左手虛托,右手指訣翻飛,粉白雙色兩儀圖以她腳下伸展而出,蓋聶與衛(wèi)莊恰好位于少陰、少陽位。
充滿生機的內(nèi)力像升騰的水汽與火焰,源源不絕地輸入兩人身體,治療傷勢。
逍遙子發(fā)出一聲疑惑的“嗯?”,看著堯綰的背影陷入沉思。
墨家與項氏一族的人圍著劫后余生的庖丁與盜跖噓寒問暖,倒是沒有來打擾堯綰為縱橫療傷。
……
為答謝眾人的傾力相救,庖丁提出舉辦答謝宴,沒有休息就進了廚房烹飪,盜跖也是精力充沛的找端木蓉拉東扯西,非要端木蓉給他把脈看病。
端木蓉不堪其擾,冷著臉掏出銀針才讓多動癥的盜跖安靜下來。
房間里,堯綰強迫衛(wèi)莊脫衣服檢查傷口,衛(wèi)莊無奈的閉著眼睛任她上下其手,直到她滿意,才得以沐浴更衣。
“喝藥!”黑黢黢的半碗藥汁,濃得像墨水,散發(fā)著淡淡的腐朽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穿腸毒藥。
喝過很多藥,但第一次遇見這么抽象的藥。
衛(wèi)莊眉頭跳了跳,用一種“你要我喝這種東西?”的眼神看著堯綰。
“蓋先生也有同款。”堯綰睜大眼睛,非常肯定的點頭,笑容既天真又燦爛,讓人無法拒絕。
“……”衛(wèi)莊嘆了口氣,皺著眉頭一飲而盡。
真苦。
堯綰及時喂他一顆糖,衛(wèi)莊看著她,眉頭漸漸舒展,“親眼看過,你可以放心了?!?/p>
堯綰欲言又止,眸光顯得有些黯淡,放松的靠在他胸口,聲音很輕:“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哪怕只是一天,半天,我都覺得難以忍受。”
以前沒這么嚴(yán)重的反應(yīng),但自從這次他在桑海失蹤一段時間,她內(nèi)心里的不安爭先恐后地噴涌而出,那些她以為淡忘的記憶再次讓她陷入到曾經(jīng)那種,面對他涉險卻無能為力的時候。
衛(wèi)莊淺色的眼瞳里倒映著她低落的神情,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有些地方,太危險了。”
他并不想讓她陷入本不必要的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