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灣有長河,蜿蜒而下順至荒外,那疊風正是撐船從河上擺渡而來。屬下不知尊主同他說了什么,橫豎遠遠望去他神情已然嚴肅,見到屬下臉色雖緩和些卻也不曾多言,只說一同去原主府?!?/p>
“一路上屬下應尊主要求重提了這些年北荒遺屬受的委屈以及細細說了承平的事情,疊風似是十分愧疚,責怪自己失職。
不過據(jù)他所說,他當初是因為家事急急離開東南荒,在此期間每每想回來都會額外發(fā)生些瑣事牽絆,若不是尊主傳信他還不知出了如此變故?!?/p>
景辭提到這里的時候眉頭微蹙停頓了一下后又望著衛(wèi)織補充道
“屬下在東南荒幾萬年也與疊風打了些交道,觀他當時臉色,像是不曾說謊?!?/p>
“會不會是哪幾個調(diào)虎離山?”
紅妝相信景辭的判斷所以理所應當?shù)木蛯岩煞诺搅藥缀醣粩[在明面上的惡人。
素錦也有如此猜測但她又注意到衛(wèi)織伯父方轉(zhuǎn)動拇指上那枚扳指的速度仿佛加快了。
“不是,沒道理哪幾個一開始就打算好弄這么大陣仗只為了弄死承平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疊風離開和未歸是湊巧,玄女在鹿鳴山是湊巧,承平的事在目前看來也只是湊巧,可哪來的那么多湊巧呢?”
衛(wèi)織沉思了一會方才垂眸給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
“罷了,景辭,這件事先放放,你繼續(xù)說。”
“一路交談屬下能感知到疊風在情感上已經(jīng)偏向我們,行事也較為配合。
我們趕到原主府時,哪里空蕩蕩的已經(jīng)沒有守衛(wèi)了。疊風也算坦蕩,他直接解開各處封印將咱們要的資料記錄給了屬下。他原是說連夜回昆侖墟稟報墨淵上神,但被屬下勸下并邀回了這里,大概明日一早親眼看過受害者家屬就會動身離開。”
景辭說罷手上光亮一閃一沓子紙就出現(xiàn)在桌子上,他起身恭敬呈給了衛(wèi)織。
衛(wèi)織接過沒急著看而是重新復制了一份又將原件遞了回去
“明日還給疊風吧,有些東西咱們只需心里有數(shù),到時候還是他們擺出來才更能服人?!?/p>
“是,尊主是篤定墨淵上神會管這件事了?!?/p>
“倒也不是什么篤定,疊風是墨淵上神當著眾人面派到東南荒負責遺屬事物的,他對此負有責任且這件事其實發(fā)生的實在愚蠢,那從某種方面也是踩了墨淵上神的面子。
司戰(zhàn)的上神脾氣都有些硬,都欺負到頭上了哪能善了?!?/p>
景辭已經(jīng)退回了座位而衛(wèi)織正同他解釋自己的猜測,這時君拂又一次推開了門,她環(huán)顧四周后笑道
“尊主,方才我來時在門口正好遇到了您的近衛(wèi)便將他們要呈的資料和我歸納好的一同拿來了?!?/p>
“塵昀他們那里如何了?”
屋內(nèi)封閉得嚴實,乍一看還真不知道是何時辰了但君拂進來時他看了一眼,天色灰蒙,夜色快散了。
“如尊主所料戰(zhàn)況頗烈但傷得不重,還算順利,大概再過一會他們也要過來了?!?/p>
君拂的屋子離他們那邊不算特別遠,大概情況也知道些所以應答流暢自如?;蛟S是資料過多讓人不堪重負,她揉了揉手腕好奇得問道
“尊主,除了陪素錦她們?nèi)P族的,其余親衛(wèi)好似一夜未歸還帶回來這么多東西,您是派他們?nèi)ツ牧耍俊?/p>
“當然是各族都去了”
衛(wèi)織低頭草草翻閱了一下,口中隨意得回復道。
“這次請帝君出面,各位上神也少不得到場,那幾位誰不是歷經(jīng)歲月,身經(jīng)百戰(zhàn)?看過的血淚世情不知多少,在他們眼里人命是最珍貴也是最廉價的東西。
這么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只為了處理一樁平民孩子的冤案,你們不覺得荒唐嗎?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帝君只單單主持這個公道而是要讓東南荒徹底重組?!?/p>
“……”
這一出是真沒人想到,原來想法還是太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