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甄玉嬈與慎貝勒暗中相見。她那滿腹心事的女兒姿態(tài),令慎貝勒瞧著不禁心生憐惜,連忙輕聲詢問:“玉嬈,可是有何煩憂?是否有人讓你不悅?”
甄玉嬈輕搖螓首,雙唇緊閉,不愿吐露半字。見此情景,慎貝勒更是心急如焚?!坝駤?,你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他焦急地追問。
見甄玉嬈還是不言語,慎貝勒心急如焚,“是不是哪個嬪妃招惹了你,你告訴我,我這便去稟告皇兄?!?/p>
他本只是個貝勒,按理說并無權干涉后宮之事。然而為了心上人,他已顧不得許多。
見他沖動的模樣,甄玉嬈連忙拉住他,輕嘆一聲:“唉,你先別急,并沒有人招惹我……只是,只是因為,”說到此處,甄玉嬈臉頰緋紅,聲音低了下去,幾不可聞,“因為皇上似乎有意納我為妃,我心中煩悶不已?!?/p>
慎貝勒如遭雷殛,渾身一震,呆立當場。良久,他才緩過神來,伸手緊緊握住甄玉嬈的手,聲音顫抖著問道:“玉嬈,那、那你答應了嗎?”
甄玉嬈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我不想答應。他所給予的,并非我所渴望的。我期盼的,是能夠全心全意對待我的夫君?!?/p>
“玉嬈,我這就前往請求皇兄降下旨意,向他表明我們早已心意相通,情根深種。此生此世,唯愿與你相守,玉嬈,勿須恐懼,靜待佳音便是?!鄙髫惱招闹杏縿又还珊狼椋路鹱约翰粌H是這段感情的捍衛(wèi)者,更是眼前這位女子避免陷入深宮險境的救星。
甄嬈還想攔著他,可是慎貝勒走得很快,哪里還會聽她的勸阻。
養(yǎng)心殿中,弦思正為皇上輕撥琵琶,音符如細雨般悠揚飄灑。一曲奏罷,皇上輕輕牽起她柔軟的手,溫言邀請她坐至身側,目光中滿是溫柔與贊賞:“思兒的琴音越發(fā)進精了,真真一洗朕心間煩憂?!?/p>
“皇上過譽了,這都是得益于您的悉心教導。”弦思輕啟朱唇,微笑如春風拂面,“不過,近日來見您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若不嫌棄,臣妾雖未必能為您分憂解勞,但至少可作為一個傾聽者,總好過獨自一人悶在心里,不是嗎?”
皇上的目光漸次失了焦距,長嘆一聲,悠悠道:“前段時間,朕見到了甄玉嬈,她的容貌竟比她姐姐更似純元,而那份無所畏懼的性情,竟也幾分神似初入王府時的華妃,讓朕不由心生感慨。不知不覺間,朕便將對純元與世蘭的思念,専移至甄玉嬈身上。因此,這幾日,朕總忍不住前往碎玉軒,命她相伴左右,只為能多看她幾眼,從她身上尋覓純元與世蘭的舊日影蹤?!?/p>
“若您對甄家二小姐有意,何不將她納入后宮?”弦思低聲建議,話語雖輕,卻難掩其間的醋意。
見狀,皇帝不禁開懷一笑,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思兒這是吃醋了?”
弦思做出欲抽回玉手的姿態(tài),輕巧地轉過身去,聲音中帶著幾分幽怨與自嘲:“臣妾已年老朱黃,怎及得上人家新鮮水靈呢?若皇上心中有了新歡,只怕到時候真會將臣妾拋諸腦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