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此時微微嘟起唇,帶著幾分俏皮幾分認真提議道:“貞淑是否精通醫(yī)術,讓太醫(yī)去仔細檢查一番,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嗎?”
嘉嬪是皇后的人,若她能失勢,她自是樂見其成。
嘉嬪聽后,怒目圓睜瞪向對方,帶著幾分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模樣望向皇上,“皇上,李朝對我大清一向忠心不二,絕無任何異心?;噬先f不可聽信他人言語,從而損傷了兩國多年的情誼啊?!?/p>
談及兩國邦交之事,弘歷流露出幾分猶豫之色。然而,想到李朝竟讓金玉妍暗中帶個醫(yī)女入宮,他心中沉悶而壓抑。
他也怕貞淑是帶著任務而來,萬一暗中對他下手,他防不勝防。
想到這里,弘歷讓李玉將貞淑送到慎刑司審問,務必讓她好好交代清楚。
金玉妍心中一陣慌亂,可轉念一想,貞淑是王爺?shù)娜?。為了王爺,貞淑定會守口如瓶,不會胡言亂語的。
只是眼下這謀害皇嗣的罪名,她大約是再也難以洗脫了, 好在她還有永珹。念及孩子年幼,又牽系著母國的邦交情誼,皇上應當不會要她命。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時此刻,唯有暫且隱忍蟄伏,待這股風浪平息之后,方能籌謀未來的出路。
白蕊姬這會兒才明白,她的孩子是金玉妍害的,她思緒恍惚。這么說來她報錯了仇,恨錯了人?
而皇后現(xiàn)在只想趕緊處置了海貴人和純妃。
皇后跪地泣訴,聲音顫抖卻字字清晰:“皇上,永璉既然是遭人加害,還請皇上嚴懲兇手,為永璉討回公道?!痹捯舴铰洌瑴I水已悄然滑落臉頰,在大理石地磚上洇出細碎的濕痕。
弘歷思索了下說:“傳令,海貴人謀害嫡子,大逆不道,貶為庶人,禁足延禧宮,待孩子生下,賜毒酒。母族珂里葉特氏成年男子一律斬首,婦孺充為官奴,發(fā)配寧古塔,遇赦不赦,終身勞作,至死方休。”
沒想到皇上竟會賜死自己,還連累了母族所有人,海蘭眼眶一縮,卻也只能認命。
即便身處生死邊緣,她心中牽掛的仍是如懿。她默默念叨,幸好未曾連累姐姐,又暗自思忖,待腹中孩子降生,定會被姐姐抱養(yǎng)照料,姐姐也能有皇子依靠了。
如此一來,她便也無憾了。
皇上目光掃過一旁瑟縮如鵪鶉般的蘇綠筠,心中權衡再三。相較海蘭腹中尚未降生的孩子,他對已六歲的永璋終究還存有些許溫情。
然而,帝王的威嚴與決斷不容半分遲疑,他冷冷開口:“純妃蘇氏,褫奪封號,貶為常在,禁足鐘粹宮,無召不得出。你便在鐘粹宮好好靜心禮佛,為二阿哥抄寫往生經(jīng)供于佛前吧?!?/p>
蘇綠筠顫顫巍巍的叩頭謝恩,比起海蘭,她的處罰已經(jīng)很輕了。
" 至于素練和蓮心,杖斃。都帶下去吧!"
進忠和進保以及御前侍衛(wèi)等人,把蘇綠筠,海蘭以及有牽連的人都帶了下去。
金玉妍同樣被軟禁在啟祥宮中,宮里的侍從也接到嚴令,此事未徹底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邁出宮門一步。
皇后望著海蘭等人的結局,頓時崩潰痛哭。弘歷心中又何嘗不是五味雜陳?他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嬪妃退下。
嬪妃們早已按捺不住,此刻紛紛如釋重負般急忙退出大殿,將這方天地留給了帝后二人。
只是,當眾人走出去之后,目光卻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阿箬身上,上下打量間帶著幾分探究與深意。若論此番情形中的最大贏家,恐怕非阿箬莫屬了。
化險為夷?不說,還得了賞!
如懿的眸中燃燒著不甘與怨恨,她原以為一切都會如她所料——阿箬見到那盒朱砂時心虛認罪,而皇上定會將這個罪人交由自己處置。
可如今,局面完全偏離了她的預想?不僅如此,還折進去了海蘭。
阿箬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緩緩抬起眼眸望了過去。當她看到如懿滿含怨恨地盯著自己時,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送出了一抹充滿挑釁意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