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情緒從青蘅夫人的心口彌散開來,將她刻意壓制住的疼痛放大了許多。
青蘅夫人(云澈月)“咳咳-”
她趕忙用袖子拭去唇角溢出的鮮血,將沾上血污的手背在身后。
待藍忘機轉(zhuǎn)過頭去看時,只看到母親略顯殷紅的唇色。
青蘅夫人(云澈月)“忘機呀,去外面看看,雪停了沒有。”
藍忘機不疑有他,從青蘅夫人的懷里鉆出去,朝屋外走去。
看著藍忘機小小的身影出了房門,青蘅夫人才敢放松緊繃的身體,大喘幾口粗氣。胸腔止不住的竄上火辣辣的疼。
藍忘機到院中仰起頭感受了一下,灰蒙蒙的天空還飄著柳絮般的飛雪,細雪擦過他鼻尖,惹起一股冰涼的癢意。
他正準(zhǔn)備回到暖閣中告訴母親,雪還未停。卻看到本應(yīng)在閉關(guān)的父親,出現(xiàn)在小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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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蘅君沒有看藍忘機,而是越過他,和屋內(nèi)的女子對視。
昨日明明說了,她如今身子不好,今日暫且免了一月一見,不必讓忘機過來。
可如今看她這面色蒼白,唇卻艷麗的違和模樣。想來是剛剛為了不讓忘機發(fā)覺,強撐著病體和他相處造成的。
想到此處,青蘅君不免皺了眉頭。
藍忘機看到跟著父親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并非藍氏的人。
不過他生性寡言,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沒有開口,只低頭問安。
藍湛(藍忘機)“父親?!?/p>
青蘅君(藍承禮)“先回去,下個月…再來看你母親?!?/p>
青蘅君交代罷,便帶著醫(yī)師進了小閣。
一扇門在藍忘機面前輕輕合上,隔開了門里門外兩個世界。
天地間好像只剩下疏疏的落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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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那帶路的藍氏弟子將溫昭送到龍膽小筑不遠處,便不再近前了。
原來,是藍宗主吩咐過弟子不得靠近小筑。索性也就只剩下十幾步的路程。
溫昭跨進龍膽小筑,卻見屋舍房門緊閉,四周鴉雀無聲。
回頭朝院外的山道上看,先前送她來的藍氏弟子也已經(jīng)不見蹤影。
溫昭只好認命的又轉(zhuǎn)過身來,正準(zhǔn)備走上屋前的木平臺,去敲門詢問一番。
誰知還沒朝前走幾步,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臂,攔在她膝前。
溫昭沒想到這里除了自己,還有別人,被驚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撲去。
溫昭(昭昭)“啊-”
跪在雪地里的藍忘機本意只想阻止這個外來者去打擾父親母親,卻沒想到輕輕一攔,竟要使她摔倒。
聽到剛剛那一聲短促的低呼后,他側(cè)過頭就看見,暗紅的兜帽下,裹著一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藍忘機雖然生性淡漠,卻不是個無情的人。更何況此時他面對的,還是一個比自己年齡更小的女童。
于是他連忙去扶,試圖阻止小女童摔倒。
*
冬日嚴寒,溫昭穿著夾襖又披著披風(fēng),再加上藍忘機到底還只是個六歲的孩童。
于是,兩個小孩就在雪地里滾作一團,赤紅交纏著雪白。
溫昭沒有像預(yù)想中的那般摔在冰涼雪地里,而是撲在一具柔軟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