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想得不錯,只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馮蘅姑娘的敏銳。
跟著馮蘅的第二日,馮蘅便特地駕著馬車在城郊的樹林里等著黃藥師現(xiàn)身。
黃藥師驚訝于她的警覺,卻也毫不遮掩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其實,馮蘅并沒有料到跟著她的人是這位黃家世兄,她只知道有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也能隱約察覺到,跟著她的人沒有惡意罷了。
馮蘅笑道:“小妹斗膽問上一句,不知世兄是順路,還是特地跟在我身后?”
聞言,黃藥師更驚訝于她的識人本事,因為他此刻用的臉并非自己的。
“順路如何?特地隨后又如何?”
馮蘅笑著搖了搖頭,黃藥師的目的,其實也算好猜。既然他未提婚約之事,想來是沒去客棧,也不知她請掌柜轉告的那些話。
退婚之事,她主動開口一次已經足夠了,再三提醒恐怕會駁了黃家世兄的顏面。
她心思一轉,臉上的笑意愈發(fā)真切,“世兄可是想護我一程?”
“你倒是聰明?!?/p>
他并未反駁,可見自己并未猜錯。
“既然如此,馮蘅此番之行路途遙遠,恐怕要耽擱世兄不少日子了?!?/p>
“無妨?!?/p>
他臉上的面具實在是說不得好看,與他周身的氣質更是不符,馮蘅多瞧兩眼之后只覺得別扭,干脆重新坐回了車架上,“世兄可要到馬車上一敘?”
“無需?!?/p>
馮蘅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在她意料之中,“那世兄請便吧,我們需得在入夜之前趕到鎮(zhèn)上去?!?/p>
她駕著馬車走得不緊不慢,黃藥師也再度消失在她眼前。
入夜之前,他們到底是入住了同一間客棧。
……
考慮到她自己駕馬車的速度也不快,馮蘅干脆在鎮(zhèn)上將馬車給賣了,又重新再添置了一匹馬。
黃藥師見到那兩匹馬便知曉了她的意思,只是訝異于她還會騎馬,倒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雖說他無需馬匹也可趕路,但既說了要護她一程,陪她趕路也自無不可。
路途一路向西,黃藥師自然免不了問上一句,“你準備前往何處?”
“滇省,無量山?!?/p>
她的母親姓薛,臨去前曾告訴過她,薛家祖上似乎是一個神醫(yī),醫(yī)術出神入化,可與閻王爭生死,拜在一個叫做“逍遙派”的門下。
母親說,這世間門派,從來沒有哪門哪派能比得過逍遙派的傳承與神秘??上У氖牵羞b派似乎是傳承人上出了些亂子,以致于漸漸便后繼無人。
母親還告訴她,薛家雖說世代學醫(yī),可祖?zhèn)鞯尼t(yī)書除卻口頭相傳的部分,很多都在南宋皇帝南遷之事就尋不見了。
一部分是被燒了,一部分是不知遺落何處,所以母親所學也不過爾爾。
是以,若是這世上還有能讓她身體完全康健的法子,恐怕也只有去無量山尋找一個答案了。
“無量山?”黃藥師有些不解,“不遠千里去這么遠的地方,“所求為何?”
這也沒什么不可說的,她早先便說過,她的身子骨先天便帶了弱癥。
“所求不過是康健罷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