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的語文和政治課之后,這所學(xué)習(xí)機構(gòu)就結(jié)束了一天的授課。
教室的人陸續(xù)離開,楚鳳笑仍然不緊不慢的,懶洋洋的收拾他的書包。他不著急,又覺得腦子累,所以行動就顯得慢吞吞的。
沈連之的座位靠墻,被外面的楚鳳笑攔住了,出不去。不過他也不著急,所以他坐著等楚鳳笑收拾,也不出聲催促,十分的好脾氣。
兩分鐘之后,楚鳳笑收拾妥了,懶懶散散的站起來,對沈連之?dāng)[了擺手,“明天見,同類。”
沈連之面無表情的看了楚鳳笑兩秒,反駁道:“誰跟你是同類?”
“你是異類,我也是異類,所以我們不就是同類嗎?”
“…”雖然是歪理,不過好像有點道理。
沈連之默認(rèn)了,等楚鳳笑把板凳推進(jìn)去,他也背起包站起身。
這時,門口出現(xiàn)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影,沈連之疑惑的看著他。
“楚鳳笑,人都走完了你怎么還不出來?”門口的人出聲了。
楚鳳笑聞聲,驚喜的看向來人,一身的懶散瞬間消散。
“大叔!你怎么來了?”
賀立沒再繼續(xù)往里走,就等在了門口。
“下班回來剛好你們快下課,就在外面等了一會?!?/p>
“等了很久嗎?”楚鳳笑跑過去,眸光閃閃的問。
賀力拍了拍楚鳳笑的腦袋,“知道還半天不出來?等你的時間都夠我到家了。”
楚鳳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出門前又頓住,回頭對沈連之?dāng)[手道:“拜拜啦沈連之?!?/p>
“嗯,拜拜?!鄙蜻B之回。
眼前的場景溫馨而奇妙,楚鳳笑打完招呼,他身后的那個男士也看向自己,并且點頭笑了下,這一幕里的平和溫馨看起來莫名像是恩愛寵溺的一對。
人已經(jīng)走了,沈連之趕緊搖搖頭甩出腦子里不著調(diào)的想法。這大概就是基眼看人基吧。
雖然是不著調(diào)的想法,完全是天馬行空,但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活躍的思維,主要是楚鳳笑的反應(yīng)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甚至在那之前,他都不能想象那樣吊兒郎當(dāng)?shù)某P笑認(rèn)真笑起來是這樣的。靦腆又充滿孩子氣,認(rèn)真又誠摯。
雖然是盲猜,但大概已經(jīng)可以肯定了吧,那個男士就是楚鳳笑提到時一臉憧憬的人,從楚鳳笑的態(tài)度上就能看得出來。面對那個男士時,那種崇拜、依賴、欣喜的神情,比僅僅想到提到時更明顯。
而且外形特征也很對的上,那位男士的嘴唇確實很薄,而且唇形很精致,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社會精英的沉穩(wěn)氣質(zhì)。
看起來確實是一位值得被崇拜的人。
*
楚鳳笑和賀立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相比較沈連之的孤獨,這邊要熱鬧許多。
“怎么樣,今天在學(xué)校學(xué)到什么了嗎?交了朋友了嗎?”賀立問。
“有是有啦…不過大叔這么說話,簡直像是接幼兒園放學(xué)回家的小朋友一樣。”楚鳳笑抱怨似的吐槽。
賀立失笑。好像確實有點像。不過這也沒辦法啊,誰讓楚鳳笑那么不讓人省心。
“剛才那個和你一起最后走的那個同學(xué),是你新交的朋友?”賀立問。
“沈連之嗎?算是吧?!?/p>
其實楚鳳笑不知道什么是朋友,不過說了很多句話,大概算是朋友了吧。還有那個自來熟的陳川也算。
“他看起來性格有些沉悶,像是有什么心事,你作為朋友的話也許可以幫幫他?!辟R立道。
“大叔為什么要關(guān)心他?”楚鳳笑瞪著大眼睛,較真的問。
大叔都不問問他需不需要關(guān)心,需不需要幫助,為什么讓他去關(guān)心沈連之?難道長得好看,就連大叔也會偏愛嗎?
賀立微低了頭看了楚鳳笑一眼。
“你又在胡思亂想?你很久沒上學(xué)了吧?很久沒交過朋友了吧?既然交個朋友,就要好好相處,好的關(guān)系是需要用心去維持的,不然就不叫朋友了。我是看你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怕你不懂,才建議你的?!?/p>
楚鳳笑點頭,這樣才放心。鑒于大叔是為了他才這么建議的,楚鳳笑覺得心情很晴朗,連“呆頭呆腦”這樣的詞都放棄反駁了。
“我知道了。對了,大叔你之前下班不是這么早吧?”
他之前有過一段時間回來的比賀立早,經(jīng)常等到天黑賀立才回來,相比較之下最近這兩天就回來的很早。
“嗯,公司完成整改之前都是這個點下班了?!辟R立答。
“什么整改,干嘛的?”楚鳳笑沒聽賀立說過。
“簡單來說,就是公司換個經(jīng)營模式,所以內(nèi)部會有很多調(diào)整,包括新舊員工也會有變動。也許整改完了我就真像你說的一樣失業(yè)了呢?!?/p>
楚鳳笑驚訝的抬頭看賀立的臉色。大叔神色沉靜無波,似乎并不在意。但是據(jù)他所知,失業(yè)不是很嚴(yán)重的事情嗎?以前說什么大叔被炒魷魚只是嘴欠開玩笑而已,他可不希望大叔真的失業(yè)。
“那怎么辦?”楚鳳笑問。
賀立看著楚鳳笑受驚的小狐貍似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
“我都沒怕,你怕什么?”
楚鳳笑眼神閃躲著紅了臉,“我只是隨便問問!”
賀立知道楚鳳笑是擔(dān)心他,只是某個小鬼太別扭,說不出口而已。
賀立于是笑了笑,認(rèn)真道:“也不一定會被裁呢。如果真的那么不幸運的話,就重新找一份工作,我學(xué)歷經(jīng)歷都有,還怕找不到工作嗎?”
楚鳳笑暗暗松了一口,但還是口是心非的嘀咕:“我才不關(guān)心大叔會不會沒有工作?!?/p>
賀立默默觀察著楚鳳笑的別扭,雖然一眼就能看穿,但他并沒有明說出來。
直到相處了這么久,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他才搞懂楚鳳笑別扭的這一點。既然能懂他的意思,怎么表達(dá)也不那么重要了。
楚鳳笑是個話嘮,和賀立說完不怕失業(yè)的事情楚鳳笑就又說個不停起來,基本都是些上課時候的細(xì)節(jié)。一直到家,一路上一分鐘都沒停過。
彼此似乎已經(jīng)尤其的熟悉,以至于明明各不相同,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卻能聊的十分火熱。
也許,這大概等同于一種異性相吸的引力,彼此能夠互補起來,變得完整。成年人的世界太孤獨了,到處都是獨來獨往的人,所以當(dāng)一個內(nèi)斂,一個外放的人湊到一起,就會產(chǎn)生如同太陽般溫暖耀眼的火焰,熊熊燃著,幫孤獨的人度過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