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可還安好?多年未見,你也長這般大了”
陸琛嗓子沙啞,緩緩道。
明依聽言,竟霎時(shí)落了幾滴淚珠子,俏白的臉頰上掛著一滴清淚,要滴不滴,頗有幾分清玉之姿。
傅蓉眉頭一皺,就聽見她哽咽聲道:“爹爹年前身子骨還硬朗得很,但自打北漠一戰(zhàn)后,傷了根骨,身子骨就大不如前,現(xiàn)如今病纏塌中,生活不能自理,大夫說,恐怕不能撐過年關(guān)……”
北漠一戰(zhàn)是因鄰國北國野心漸大,起了統(tǒng)一三地的心思,所挑起的戰(zhàn)爭(zhēng)。明依的父親明遠(yuǎn),護(hù)邊將軍,早在十三年前被先帝派去鎮(zhèn)守邊疆,駐守漠城,
陸琛皺起眉,他遠(yuǎn)在堰城,只聽信子報(bào)喜,卻不曾想明遠(yuǎn)竟受了重傷。
他斂下眼睫,一時(shí)竟不好開口說什么,因著當(dāng)時(shí)他只送了份禮賀喜。
“可憐了你,快別哭了,不要傷著眼睛”陸琛抬眼看過去,只見傅蓉手執(zhí)絲帕,正小心為明依擦眼淚,溫柔得要命。
“大夫說的可不一定都準(zhǔn),我看,你阿爹爹一定能挺過來,畢竟你阿父驍勇善戰(zhàn),是個(gè)大英雄,是也不是啊?”
像在哄七歲孩童般,輕聲安慰著。
明依怔愣了一秒,隨即兩泓清泉卷起一欄清波,又翻涌溢出。
“姐姐…說…說的是,爹爹會(huì)平安的……”
她似乎是感動(dòng)透了,都把姐姐給喊出來了。
傅蓉微微一笑,并沒有在意。
陸琛瞧了許久,開口道:“明依安置在哪了?”
“依婆婆的話,安置在沁源苑了”傅蓉回道。
靈兒讓宣怡扶著表姑娘坐下,又被明依的帶來的侍女一攔,那侍女輕聲道:“不勞煩姑娘,奴婢來吧”
宣怡伸出的手在空氣中僵了一秒,靈兒罷手讓她退到身后去。
陸琛撇過,只淡淡道:“母親想的周到,如此安排甚好”
“都散了吧,讓我一個(gè)人待好了,清閑清閑”
陸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傅蓉見罷,帶著一群人又浩浩蕩蕩離了蓼竹苑。
每年食福日時(shí),皇帝都會(huì)宴請(qǐng)百官家眷,于皇宮一同慶賀,這年也不例外,唯一的變數(shù)是陸琛去不了,
以及傅蓉得帶上那位表姑娘一塊去。
馬車慢慢停下,靈兒率先下來,轉(zhuǎn)身拉傅蓉下來。
幾道小聲音就入了耳。
“哎,莫姐姐,你瞧,那位是哪家小姐,看著很是想笑”
“噗,不曉得,但你不覺得她像王家二姐的那只小白鼠?縮頭縮尾,簡直是一個(gè)模子刻來的”
……
傅蓉往聲源瞧了一眼,是大理寺卿莫世之女莫瑩玉,還有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左少卿小女左纖云。
而她們討論的人物正好就是明依。
明依紅著臉朝她走來,眼眶里濕潤潤的。
明依走到她身邊時(shí),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傅蓉反常的并沒有出言安慰,維護(hù),只淡淡說了句“走吧”
這一聲后,周圍似乎又熱鬧了起來。
“原是公主帶來的,不過我怎么還是瞧不清楚她是哪家姑娘呢?”
“莫不要是那陸大人的哪房小妾吧?”這些聲音一出,周圍又響起了細(xì)微的嗤笑聲。
靈兒往后瞟了眼,只覺得這位表姑娘的臉又紅了幾分。
傅蓉需先去拜見這皇宮中最尊貴的女人,當(dāng)今皇后娘娘。
坤寧宮玉筑珠嵌,說金碧輝煌是真的,但也太過俗氣了,只是你踏進(jìn)去那么一步,便覺得眼前亮堂了幾分,約莫是珠光寶氣遮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