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褐色磚砌的倉庫群反射出了月光,在黑暗中浮現(xiàn)了輪廓。
太宰治莫名笑了,湊近國木田獨步,壓低聲線,悠悠的聲音讓人莫名寒毛倒豎。
【說不定,委托人其實也是作祟的惡靈。然后她在那個幽靈宅邸里等著我們這些被她欺騙了的偵探,張開大口一口就把我們——】
【愚蠢至極。這世上沒有幽靈會發(fā)電子郵件這種怪談好嗎!】
還沒等太宰治說完,就被國木田獨步給打斷了。
“真遜啊國木田,居然怕那種東西?!苯瓚舸▉y步抬起拿著藍色彈珠的手,笑瞇瞇的透過盈藍色觀察這個扭曲的世界。
“……是,亂步先生,我會努力克服的!”國木田獨步的背景好像都燃燒起來了。
【江戶川亂步】的視線放到【國木田獨步】身上,翡翠色的,玻璃似的眼睛有一股逼人的氣勢,敏銳又細致。
兩人走到一間舊倉庫里。天花板很高,墻上的灰漿因為海風(fēng)的侵蝕而剝落。保管著的機械部品的鐵和機械油的臭味,加上長年堆積起的塵埃與時間沉淀出的臭味刺激著鼻腔。
中島敦迷茫的晃晃腦袋:“所以……為什么那些情報販子總喜歡把基地建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啊。”
這個味道……不行了,嘔。
“忍忍就好了?!眹咎铼毑綋u搖頭,看著上了電子鎖的房門,眼里閃過懷念。
猶豫著偏頭,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詢問:”六藏他……還好嗎?”
【國木田獨步】愣了愣,除了回答他的問題和開導(dǎo)他以外,他的這位同體和他并沒有過多的交流,或者說兩個世界都在有意無意的避免著過密的交流。
“他很好,還在繼續(xù)做著他的情報販子……”
“那就好?!彼^的很好,那就好。
其實在國木田獨步問出來到時候,【國木田獨步】的內(nèi)心騰升起莫名的恐懼。
六藏在主世界……死了啊。
“你沒救下他?”你怎么可以不救下他?
“我尊重每個人的生命,每個人的選擇。為父親報仇是六藏的愿望,是他的選擇……我無法干涉。”他永遠拉不回來一心想死的人。
旁邊,國木田獨步按下辦公室的電鈴。
像是叩擊鐵塊那樣的機械運動聲響起,電子鎖被打開了。
【進來唄?!?/p>
熟悉的聲音隨著叩擊鐵塊的聲音叩擊著國木田獨步的內(nèi)心。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了。
那個滿心仇恨的好孩子已經(jīng)死在了太宰治的懷里。
“國木田先生,您沒事吧,看上去不太好?!敝袓u敦擔(dān)心的湊上來。
“……我沒事。”
隨著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眾人穿過由幾重遠程鎖扣上的樺木制大門。
室內(nèi)面積大約二十疊不到,墻壁上地板上都堆滿了電子器材,二極管發(fā)出的光明明暗暗,照亮著幽暗的室內(nèi)。
房間的中央立著成群的計算機,冷卻散發(fā)出如同野狗嚎叫的聲音,桌上的液晶屏閃著青白色的光,分別顯示著不同的畫面。
“嘶——這里好冷啊?!庇悬c像鬼屋啊。
當然,后面那句中島敦沒說出來。
畢竟在太宰先生的“宣傳”下,偵探社內(nèi)沒人不知道國木田獨步怕鬼。
“敦?!?/p>
衣袖被扯了扯,泉鏡花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遞給他。
“鏡花?這衣服,你是從哪里拿來的?”中島敦拿著衣服環(huán)視四周,他沒見周圍有人缺了外套啊。
“那里,突然出現(xiàn)的?!卑啄鄣氖种钢赶蛞贿叺牡孛?。
“敦冷,穿上?!鄙倥槐菊?jīng)的重復(fù)了一遍。
中島敦披上外套后,熟悉的感覺鋪面而來。
好像……太宰先生的外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