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沒錯,我也什么都不會做的?!?/p>
模糊的視線中,青年的笑容變得迷蒙,聲音輕巧的落入心間,掀不起一絲波瀾。
【那么——】女人微笑的目光看著國木田獨步。
“她還要繼續(xù)醞釀陰謀嗎?要期滿他人、利用罪犯、讓死者與制裁堆積成山嗎,作為『蒼王』的幽靈與追隨者——作為『蒼之使者』嗎?”
宛如游魂的哀嘆。
【國木田獨步】不知道他該怎么做才能挽救他那岌岌可危的理想。
但直覺告訴他一件事。
我不能再讓她殺人了。那種東西根本不是理想。
理想的世界一定是存在的。
要阻止她,必須,立刻,馬上。
【國木田先生——這或許是謊言,在地下室的蓄水池……您當(dāng)時毫不猶豫地救下了我。我……有一點點高興。因為這里就是最后了,我有一事要向您傳達。國木田先生,您——】曾經(jīng)有那么一瞬間,僅僅一瞬間,這個女子在國木田獨步這里獲得了片刻的喘息。
三聲槍響突兀的打斷了女人的話,鮮血從胸部的傷口涌出。
她快死了。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潔白的和服,她就像盛放后即將枯萎的百合,溫柔又破碎。
“佐佐城——!!”
國木田獨步在短暫的迷茫后沖上去,神色迷茫的就像被搶走糖果的孩子,在那里委屈又痛苦。
還留有余溫的血液順著女人的身體,沾染到青年的手上,沾染在這個高潔的靈魂之上。
佐佐城信子很輕,就好像她的靈魂帶走了全部的重量。
【你……活、該啊……是『蒼王』、是你……殺、死了……父親……你是父親的、仇人……!父親、才是正義的一方……!活、該啊……!】
開槍的是六藏。
因失血而面色慘白的六藏少年,露出了凄慘的笑容,他手中的槍口泛著青煙。
在顫抖著說出最后一句話后,槍從少年的手中滑落,少年的臉垂進自己流出的鮮血中,輕輕抽搐了一下——之后便再也不動了。
這些變故發(fā)生在一瞬間,【國木田獨步】整個人都是木的。
和他不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遍,更為成熟的國木田獨步注視著倒在血泊中的兩個人。
“我沒有變成『蒼王』,時至今日,我依舊踐行著我的理想……請看著我吧。”
【國、木田、先生——您……在某些地方、和那個人……很相似……請、您……不要被,理想、扼殺……我………喜歡……】
佐佐城信子低語著,一股鮮血沿著她的嘴角,靜靜地流了下來。黑褐色的瞳孔在反光之中搖動著。
她死了。
佐佐城信子是被六藏殺的。
他是受害者,他有權(quán)利對加害者進行報復(fù)……
但也不對,佐佐城信子的所作所為都太過……平靜,包括面對死亡,她甚至在解脫。
她是故意的嗎?早就預(yù)測到了自己的死亡?
故意選擇這里作為死亡地點?
陽光穿過落地窗,灑在兩人身上,鮮血反射的光幾乎要刺痛他的眼睛。
即便是死亡,她也是這么好看。
國木田獨步思緒是混亂的,他好像是在思考,但什么都如煙塵般在他腦中留不下任何痕跡。
太宰治站在原地。
六藏用的是他扔下的槍。
他沒有阻止,就這么看著國木田獨步一點一點劃入深淵。
我在救他嗎?
是的,我在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