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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下學(xué)回來,見槿汐慌慌張張跑過來,告訴她:「尺玉不見了?!?/p>
是時(shí)候收網(wǎng)了。
尺玉甚是頑皮,常從燕京宮里溜出去,但通常不出兩個(gè)時(shí)辰就會自己回來。
本應(yīng)正午時(shí)分回來,但如今都夕陽西下了,槿汐遣了十幾個(gè)人去找,可紫禁城那么大,貓又最會躲藏,自然是無功而返,連尺玉的毛都沒見著。
長安知道尺玉最愛躲藏在哪,但她不會告訴槿汐。
翌日下學(xué)后,長安只許宮人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自己則和予漓在宮里尋找尺玉,御花園靠近尚書房,首當(dāng)其沖。
……
長安撥開一片草叢,尺玉正躲在那打盹。
「哥哥!我就說尺玉是想和我玩躲貓貓了!你還不信!它躲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不就是想同我玩躲貓貓嘛!」
長安彎腰抱起尺玉,它玩得累了,在長安溫柔地?fù)崦?,沒一陣就在她懷中慵懶得打起了盹。
長安怡然自得地像御花園深處走去,楓樹鮮紅欲滴,活像人身上噴射出來的鮮血。
走到一口井邊時(shí),長安靜靜地往下看,福子的尸體正飄在水面上,臉部被泡得發(fā)白,正對著井口。
長安怔怔立在原地。
下一刻,予漓的身影擋在長安面前。
「長安!別看!」
長安身子晃了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予漓拉著長安往后退,大手蓋住長安的眼,緊緊將她抱住,途中還惹來懷中尺玉懶洋洋的叫嚷,低聲呢喃,生怕將長安嚇壞了。
「哥哥在呢啊…別怕啊……」
長安拿開予漓的手,縱使害怕,她也不會因?yàn)楹ε露艞夁@早已步好的局。
予漓不解地看著長安,不知她要做什么,伸出手將她拉回懷里,怒喝道:「干什么!胡鬧!」
長安沉吟道:「哥哥,你知道那井里的人是誰嗎?」
見予漓疑惑,長安也沒有繼續(xù)追問,自顧自地說:「她是皇后賜給華妃的,爹爹去華妃宮里時(shí)和她說過幾句話,不久后,她就出現(xiàn)在井里了?!?/p>
沒有任何預(yù)兆,長安將尺玉丟進(jìn)水井。
長安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著尺玉在水井里奮力掙扎,試圖浮上水面,中途后腳還踢到浮在水面的福子。
尺玉不停地叫喚著,聲音很凄慘,聽起來讓人心碎,漸漸引來遠(yuǎn)遠(yuǎn)跟著長安的宮人。
「我喜歡貓,但我并不喜歡尺玉。我對尺玉的喜歡,從始至終都是假的?!?/p>
「可是假的又如何?反正大家信了,這份喜歡就可以成為我對付華妃的一顆棋子?!?/p>
她極端,偏執(zhí),心狠手辣。
周予漓要是接受不了真正的她,過不了多久就會日漸虛弱,悄無聲息的夭亡,畢竟他知道她太多事了。
即便他發(fā)毒誓永不告知他人,她也要留個(gè)心眼,畢竟只有死人的嘴是最嚴(yán)的。
長安看著予漓,站在梯沿上,一步一步往后退,重心一個(gè)不穩(wěn),腳下一滑向后倒去,竟直接從階梯上滾了下來。
予漓來不及伸手拉長安,驚惶喊道:「長安!」
長安一動,腳踝立刻牽著痛起來,火辣辣地痛楚,疼得她冷汗直冒。
長安強(qiáng)忍著腳踝的劇痛,泫然欲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予漓一過來,就伏在他懷里嗚嗚哭。
「哥哥…長安的腳好痛……」
槿汐等人聞聲趕來,一干人見長安才樓梯上跌下來,伏在予漓懷里哭,跑得珠釵松散,鬢發(fā)皆亂,驚得面面相覷。
「哎呀!三皇子,公主這是怎么了?!怎么會跌在地上?。 ?/p>
無人注意,水井里的尺玉掙扎得脫力,漸漸沒了下去。
「槿汐姑姑…」
長安泣不成聲。
「尺玉尺玉……尺玉它…!」
長安哭得梨花帶雨,眼眶紅了一圈,若不是予漓親眼看見長安將尺玉丟進(jìn)水井,恐怕都要被她這幅模樣給騙了。
「它不知道為什么跑到井里去了,我想救它,可是…可是我救不上來!嗚嗚……」
回想起井里的畫面,長安紅潤的臉色瞬時(shí)煞白,趴在予漓懷里聳著肩膀抽抽嗒嗒地哭。
「槿汐姑姑!那井里還有死人!長安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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