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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醫(yī)下去配藥,玄凌叫了予漓過來,面上薄怒,似有大發(fā)雷霆之勢。
「長安受傷前都發(fā)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給朕說清楚?!?/p>
予漓不敢抬頭,玄凌音色冰冷。
若不告知,誰能想到,他是予漓的父親。
予漓低著頭,仔細思量著怎么回答。
一旦如實告知他真實所見,一則得罪長安,直接站在她的對立面,二則無人相信。
三則宮中眾人對三皇子體弱多病,泰山公主心地善良深信不疑,此言一出宮人只會覺得三皇子病得瘋魔,嫉妒公主深受皇恩。
天生體弱多病的三皇子,說看見泰山公主將愛寵尺玉丟進水井,眼看著愛寵掙扎至死。
接著又說公主是自己摔下階梯扭傷腳,而非發(fā)現(xiàn)愛寵掉入水井,想施救卻被井內浮尸嚇著,一時受驚摔下階梯。
誰會相信?
宮中人人皆知,公主極其喜愛那只鴛鴦眼獅貓,先前公主就日日前往慈寧宮與那貓玩耍,后又求太后將帶貓回燕京宮豢養(yǎng)。
鴛鴦眼獅貓一日不見,公主便派出十幾人在宮內找尋,翌日下學公主親自前去找貓。
而三皇子卻說,那貓是公主自己丟進水井的,明明可以施救卻眼看著貓溺亡,受驚摔下階梯更是無中生有。
三皇子莫不是病糊涂,邪風入體了吧?公主殿下天性純良,怎么可能將貓丟進水井呢?更別說那貓可是公主最喜愛的啊。
莫不是三皇子見公主深受圣上喜愛,心生怨恨,出此下策意圖誣陷公主?真是人面獸心,詭計多端啊。
予漓如實相告名聲受損,日后還能說成年少輕狂,不知深淺,倒還有補救的機會。
可一旦長安計較起來,遷怒到他母妃身上,他母子日后在宮內便再無安生度日的可能。
他突然覺得萬念俱灰。
無論是他不會如實告知玄凌,還是推波助瀾幫她完成這場大戲,都是她早就算好的。
她周安宸走一步必慮百步。
他縱然有幾分聰明,又哪是她的對手。
一敗涂地。
「山東總督上貢了一只鴛鴦眼獅貓,皇祖母取名尺玉。上月,長安帶回宮豢養(yǎng)。昨日,尺玉從燕京宮跑出去,直至今早都不見蹤影?!?/p>
「下學后,兒臣同長安還有宮人在學堂附近尋找尺玉,在御花園一口深井附近聽見尺玉叫聲,長安心急忙沖了過去,卻不想……」
「那井里不僅有不慎跌入水井的尺玉,還有……」
予漓面不改色地對玄凌扯謊時,內心并無半分驚慌。此時,站在長安這邊,是他唯一的選擇。
玄凌話語中已含了薄怒:「還有什么?!」
「還有一具死尸,兒臣沒能拉住長安,不幸讓她瞧見了,長安一時受驚從階梯上跌了下來?!?/p>
玄凌聽得長安是因此才不慎受傷,登時大怒。
「你這個哥哥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讓長安看見這樣的臟東西?!怎么能讓她被這些不干凈的東西驚著!?」
予漓“撲通”跪下,怯怯地不敢抬頭。
「是兒臣的錯,沒有攔住長安,讓她看見這些臟東西,兒子有罪?!?img src='//piccn.ihuaben.com/pic/chapter/202207/1801/1658079596740-j0o023sR5g_1804-784.jpeg?x-oss-process=image/resize,w_640' />
「你豈止是有罪!你簡直是…!」
長安眼看玄凌就要拿起茶杯砸向予漓,拉住玄凌衣袖就嗚咽著道。
「爹爹…這不關哥哥的事…」
予漓雖作為玄凌如今獨二在世的皇子,卻不是很受玄凌待見。
其一,予漓早產體弱多病,其二,予漓資質平庸,其三,他那愛穿粉色的母妃。
長安偏愛與予漓玩耍,玄凌見予漓體弱多病,怕他生病傳染長安,試過阻攔,但也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玄凌如今盛怒的模樣,極有可能把長安跌倒的原因,怪在他看護長安不當上。
畢竟他又不是第一次背鍋了……
長安嬌呼一聲,捂住早已止疼的腳踝,眼淚奪眶欲出:「爹爹,長安的腳好痛……」
玄凌一聽長安喊疼,注意力全分散回長安身上,長安縮在玄凌懷里,瑟瑟輕聲抽泣起來。
「爹爹快讓溫太醫(yī)拿藥來敷好不好?再不敷藥的話長安就要成瘸子了!我不要被叫“瘸腿公主”!爹爹…嚶嚶…」
玄凌情知長安作假轉移他注意力,不愿戳穿她違拗她所想,強抑怒火,對予漓揮手道。
「你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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