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你活的久,而且很早就在查小哥,其中又有吳二白吳三省出力,小哥的事情你其實知道得不少吧。你告訴我,他的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只要我弄清楚他的事,只要他不受到傷害,其他的事,你們不讓我插手,我就不插手。怎么樣?這筆生意做嗎?”
“你對他倒是一片真心?!焙谙棺有θ轁u漸消失,“我不覺得你知道張起靈的事之后會乖乖聽話?!彼緛砭筒皇枪怨月犜捘穷惾?,不然那個人也不會放那么多煙霧彈,就為了阻止她和九門扯上關系。
“那就沒法談了?!卑左酒鹕?,“鑰匙還給他,替我轉(zhuǎn)告他,九門的事情我不關心,但張起靈的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虧欠他的人,不論死的還是活的,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p>
有些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門咔噠一聲合上,高跟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耳朵無法捕捉,黑瞎子端起桌上已經(jīng)涼透的巧克力牛奶,仰頭一口飲盡,嘭的一下把杯子放桌上,抿了抿嘴,輕聲嘆了口氣。
“怎么就這么犟呢?”
……
白簌到家,張起靈還在樓上睡午覺,她怕吵醒他,特意換了軟底拖鞋,放輕腳步上樓回房,她換了衣服,穿著睡裙鉆進被窩,輕輕地在她的睡美人臉上親了一口。
正要親第二口,一只手準確的按住了她的腦門,然后手掌輕柔的往她后腦勺移動,把她腦袋往他懷里帶,她乖乖的靠在他懷里,徹底放松下來,閉上眼睛。
他全程沒有睜開眼睛,手還在她脊背上,不時安撫的輕拍,仿佛在哄她入睡。
白簌做了一個夢,已經(jīng)沉入記憶深處的畫面突然翻了出來,一幀一幀,仿佛身臨其境,再次將那些年的軌跡走一遍。
醒來后,白簌滿臉冰涼。
捂著臉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白簌強打起精神,起床洗漱下樓。
雙喜見她下來,給她泡茶端過來。
“小哥呢?”沒在樓上,也沒在院子里,怎么突然不知所蹤。
雙喜看了一眼張起靈平常喜歡坐的窗邊位置,“半個小時前還坐在那兒看小金魚,我聽到開門聲,出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白簌走到落地窗邊朝外看去,外面是花園和圍墻,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倒是桌上玻璃魚缸里的五條小金魚,死氣沉沉,看起來馬上就要翻肚皮,旁邊矮柜上的魚食少了一大半。
他閑的沒事就往里面扔魚食,也不管人家小魚兒吃不吃得下。白簌失笑,“小哥回來之前,把魚換了?!泵獾盟雷约河职阳~撐死了。
這是小哥這幾天喂死的第六缸魚。
雙喜哭笑不得:“知道了,老板?!毙液盟邢纫娭鳎I了很多尾一模一樣的小金魚養(yǎng)在樓上,待會兒直接換就行。
雙喜換魚,白簌去廚房拿了盤子,放上水果做成供果,端著上了閣樓。
閣樓里有個神龕,不供神佛先祖,而是一座白蛇玉雕,是白簌脊背上大蛇的完整模樣,整條蛇盤在花座上,蛇目緊閉,栩栩如生。
白簌放下果盤,從旁邊多寶架上的十二生肖玉雕里挑出猴,手掌往底部一抹,上面立刻多出一排刻紋:戊申年臘月初二
玉雕放到蛇像旁邊,白簌用打火機點亮長明燈,抽出三炷香點燃。
白簌靜靜地看著香爐里的香一點點燃盡。
“你在嗎?”
寂靜無聲。
“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雖然很微弱,但持續(xù)不斷地給予我力量,就像蒙蒙細雨輕輕落在臉龐上的感覺,很溫柔?!?/p>
長明燈火焰晃動了一下,一個修長的人影投射在墻上,一閃而逝。
她看到了。
白簌鼻尖發(fā)酸,眼睛浮上一層霧氣,柔聲道:“休息會兒,我晚些時候來看你?!?/p>
閣樓的門合上,留下一盞長明燈與墻上搖曳的身影。
白簌回房洗了個臉,下樓到客廳,看見張起靈坐在沙發(fā)上,正在拆包裹。
白簌走過去,“什么東西?”
張起靈伸手把東西從盒子拿出來,是兩盤老式錄像帶,白簌看著這錄像帶就想起八十六號地下室里那一柜子錄像帶,呼吸有瞬間的停滯。
走到張起靈身邊,近距離看,白簌發(fā)現(xiàn)這帶子比那些新,而且不是同一款機器刻錄出來,她松了口氣,伸手去拿包裹盒子,檢查郵寄地址。
“青海省格爾木市昆侖路德兒參巷349-5號,寄件人是……陳文錦!”這個名字可真眼熟耳熟,白簌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就代表著麻煩,看見就心煩,“她干嘛給你寄錄像帶?”
檢查錄像帶的張起靈動作頓了一下,垂眸,眼神有些閃避,“大概有行動需要我配合?!?/p>
行動?
白簌眉頭微皺。
今天黑瞎子找她是因為這個?
白簌看了一眼心虛已經(jīng)快溢出腦門的張起靈,朝廚房揚聲道:“雙喜,找臺可以放這種帶子的錄像機來?!?/p>
雙喜出來看了一下錄像帶,拎包出門找錄像機去。
現(xiàn)在別墅只剩下白簌和張起靈兩個人。
白簌撕下快遞單鋪平到張起靈面前,巧笑嫣然的看著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p>
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