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如今朝局穩(wěn)定,陛下圣裁,民心歸附,”夏承猶豫地搓了搓手“還是您有眼光,早早投了當初還是四皇子的圣上,如今官運亨通,弟弟想著......”
“想著什么?”夏威低頭抿了口酒,表情半掩在在燈影中,看得不太真切。
“戶部那邊,弟弟......”
“你之前不是一直走禮部的路子?在熬個幾年完全可以升到禮部去,要人脈有人脈,要資源有資源,怎么會突然回轉想要去戶部?”夏威身上還熏著酒氣,眼神卻分外明亮銳利,直視夏承的雙眼,語氣雖然平緩,卻帶著咄咄逼人的冷光。
禮部善典,戶部掌財,二者可謂是毫無干系,他弟弟自幼被母親養(yǎng)的清高且不知天高地厚,怎么會轉了性子想要去自己最不喜歡的戶部?
“我......”夏承張了張嘴,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知道自己大哥眼光敏銳、出手狠準,否則也不會短短幾年就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想要糊弄的話含糊在舌尖,終究是沒吐出來。
從小一起長大,夏承矯情又多事,但極好面子,卻從來沒在他面前像今天這般吶吶無言,夏威心底猶疑愈重,眼神中的探究與威壓也越發(fā)明顯。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說清楚,你今晚就自己攜妻兒滾回在南邊那的府邸,問個話還吞吞吐吐,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好留你!”
“大哥,”夏承的臉上已經浮現些許哀求和苦澀,讓夏威心底的怪異更加強烈。
“到底怎么回事?”
“我欠了戶部一點銀子。”
“多少?”
“到底多少?!”
夏承僵硬地抬起手,在半空中隱晦地比了個二。
“兩千兩?”表情放松了下來。
夏承搖頭。
“兩萬兩?”聲音提高了些許。
夏承沉默不語,面色更苦了些。
“二十萬!怎么可能?”夏威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垂頭默認的人,臉徹底陰沉下來,還是依舊極力壓低嗓門,手已經憤怒地攥住夏承的領子,將其提溜起來,聲音中難以掩飾咬牙切齒“你干了什么?會欠戶部這么多銀兩!”
索性二人早在剛才便將四周的下人遣了出去,無人看到這樣劍拔弩張的一幕。
夏冬春坐在屏風后的女眷席位,耳朵輕輕一動。
在兄長的怒目下,夏承不得不不情不愿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明明自己是少年俊才,卻仕途不順,在這么個偏遠小地做個毫無建樹的小吏,心有不忿下夏承開始流連酒館妓院,屢屢喝得酩酊大醉。
一次偶然的機會,一位與他頗為“志同道合”的友人給他推薦了一個叫阿芙蓉的寶貝,說是只有宮中貴人才能享受的絕頂好物,能讓人忘卻煩憂,飄飄欲仙。
好友多次無私慷慨地分享,讓夏承徹底迷上了此物,奈何友人突然與他告別,說家有要事遠在他縣,只能信紙聯系。
可古代的聯絡方式較為落后,信紙傳遞總是會超時或是送錯,友人寄給他的“寶貝”好幾次沒按時到他手里,心癢難耐之下夏承便想著自己去買,遂向朋友詢問了一條暗商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