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華妃為首的妃嬪,看上去有麗嬪、曹嬪,實(shí)則兩人都投奔了皇后。
而皇后一派看上去似乎只有齊妃,實(shí)際上端妃、麗嬪、曹嬪都是她的人。
至于甄嬛、沈眉莊、安陵容,三人自成一派,關(guān)系牢不可破,任由華妃怎么挑撥離間都無用。
剩下的如敬嬪、富察貴人、博爾特貴人、欣貴人都屬于中立派,但是對皇后都格外敬重。
甄嬛住在碎玉軒,偏遠(yuǎn),而且除了請安,幾乎從未出過碎玉軒。
而安陵容在華妃眼里姿色平平,又膽小怯弱,家世更是低賤,與她相爭只覺得掉了身價(jià)。
倒是沈眉莊,皇上欽賜旨意學(xué)習(xí)六宮事宜,給了華妃可趁之機(jī)。
辰時(shí) 翊坤宮
珠簾之后,華妃椅在貴妃榻上,閉目小憩,而頌芝跪在一旁為她按摩捶腿。
沈眉莊放下手里的羊毫,拿起謄抄的賬簿走到珠簾前,俯首帖耳、垂眸斂目。
半個(gè)月來的教訓(xùn)告訴她,如果此時(shí)出聲,必然是一頓厲聲訓(xùn)誡。
跪在地上的頌芝瞥了眼沈眉莊,也沒有為她通報(bào)。
華妃慵懶地打了個(gè)哈欠,緩緩睜開眼睛,“抄完了?”
沈眉莊屈膝,“嬪妾自知字跡不佳,所以各抄錄了兩份,還請娘娘過目。”
華妃掃了她一眼,悠悠道:“時(shí)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本宮看完自會告訴你。”
沈眉莊愣了愣,她原以為華妃定會要她再抄幾份,怎的今日這般輕易地放過了她。
但無論如何能早些回去,總是好的。
沈眉莊福了福身,“是,嬪妾告退。”
一出翊坤宮宮門采月給沈眉莊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華妃娘娘分明是為難小主,那個(gè)賬簿上全是數(shù),又故意把燈點(diǎn)得那么暗。寫完一遍還不算,小主眼睛都熬紅了?!?/p>
沈眉莊松動著筋骨,無奈道:“那有什么辦法……她是華妃啊?!?/p>
“小主就不能告訴皇上嗎?”
“她借著皇上的旨意要調(diào)教我,我若告訴皇上,皇上就算幫我,以后還能讓我學(xué)著協(xié)理六宮嗎?既然得不償失,我就不會做。”
說白了,沈眉莊不愿意放棄唾手可得的宮權(quán)。
無論有沒有宮權(quán),華妃都不會放過她。既是如此,不如手握宮權(quán),方才與之匹敵。日后若是華妃想對她們下手,也就不容易得逞了。
“奴婢是心疼小主。”
“得了,我也過了困勁兒了?!鄙蛎记f笑了笑,“誒,這兒離千鯉池近,你陪我去走走吧。聽說皇上在那兒添了燈,夜晚看紅魚最是漂亮?!?/p>
巳時(shí) 景仁宮
雍正躺在床上,甩著手里的佛珠,“最近后宮可還算安靜?”
殷秀躺在他身邊,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聲音懶懶的,“安靜,不過是拈酸吃醋,算不得什么大事?!?/p>
“你倒是實(shí)誠。”雍正聽她直白的話語,笑出了聲,“你覺得沈貴人如何?”
他對沈眉莊還算看中,雖然是漢軍旗,但是又不考慮做皇后,管點(diǎn)宮權(quán)還是可以的。
說得難聽點(diǎn),如今雖是大清的天下,但要真論功臣,漢臣居多。若非擔(dān)心其心有異,刻意提拔滿蒙軍旗,漢軍旗是絕對的中流砥柱。
“我與沈貴人接觸不多,比起問我,皇上不如去問華妃?!?/p>
“華妃?”雍正皺起眉頭。
沈眉莊怎么會和華妃牽扯到一起,莫不是私下有交?
年家是漢軍旗,沈家也是漢軍旗,結(jié)黨營私,不得不防。
“華妃因著皇上的旨意,常常喚沈貴人去翊坤宮,大約是想調(diào)教調(diào)教,好讓沈貴人早日接手宮權(quán)吧?!?/p>
留在殷秀的手里的權(quán)力不多,但是夠用。
太后是烏拉那拉氏的旁支,皇后又是烏拉那拉氏。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尤其是帝王身側(cè)。
即便酣睡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自己的妻子,亦是心生警惕。
所以隱秀對于雍正的做法,表示十分理解。
而且她雖然沒有宮權(quán)傍身,卻能換來帝王的憐惜。而雍正的憐惜,能讓她過得更好,這不正對隱秀的胃口。
聽了殷秀的話,雍正懂了,不是結(jié)黨營私,而是華妃又使小性子了。
“華妃這個(gè)性子啊……”雍正輕聲嘆了口氣。
“調(diào)教而已,沈貴人可有向皇上訴苦?”
“那倒沒有?!?/p>
“可見華妃應(yīng)是有分寸的?!?/p>
雍正笑著攬住她的肩,“你倒是會為華妃說話?!?/p>
“若是沒有華妃,每日對著賬本的人可就是我了……我哪有時(shí)間陪皇上呢?”殷秀的手滑過男人的喉結(jié),直到胸口。
沒辦法,她真的太困了,不想陪聊,只想睡覺。
雍正抓住她的手,勾了勾嘴角,“朕的皇后越發(fā)憊懶了?!?/p>
他翻身壓在殷秀的上方,正要有所行動,蘇培盛隔著屏風(fēng)喊道:“皇上,沈貴人在千鯉池落水了!”
千鯉池?那不就在翊坤宮附近。
雍正神色一黯,方才還說華妃有分寸,看來年家的人是當(dāng)真不懂分寸為何物。
“皇上,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殷秀推了推他的胸口,一臉擔(dān)憂。
雍正深吸了口氣,俯首在殷秀的頸間咬了一口,“走吧,去咸福宮看看?!?/p>
等雍正和殷秀到時(shí),敬嬪已經(jīng)在殿內(nèi)了。
甄嬛不過是個(gè)常在,沒有人特意通知她。
敬嬪對著兩人福了福身,“皇上、皇后娘娘?!?/p>
殷秀揮了揮手,看向太醫(yī),“沈貴人現(xiàn)在如何?”
“回皇后娘娘的話,沈貴人已無大礙。只是嗆水,受了驚嚇,還未能醒轉(zhuǎn)過來。臣等已經(jīng)開好了方子,只要沈貴人照方調(diào)養(yǎng)身子,便會很快恢復(fù)。只是……”
雍正神色肅穆,“說話不要吞吞吐吐?!?/p>
“是,只是小主受驚不小,怕是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日子了,精神才能完全恢復(fù)?!?/p>
也就是說,身體無恙,但是神智受到了驚嚇,驚恐難安。
雍正:“你一直是伺候沈貴人的,要好好為她調(diào)理才是?!?/p>
“嗻,那臣等先去配藥了?!?/p>
雍正領(lǐng)著殷秀走到床前,沈眉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你們是怎么伺候小主的!”殷秀摸了摸沈眉莊的額頭,厲色看向跪在一旁的婢女,“沈貴人怎么無緣無故就落了水?”
“娘娘恕罪!”
“娘娘恕罪!”
敬嬪身為咸福宮主位,開口道:“都說仔細(xì)些,沈貴人是怎么溺的水?”
“奴婢不清楚?!?/p>
“奴才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