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 下下

　　“今天，既然你來了，那也別閑著了，吃完午飯就跟小哥還有倆皮孩子去市場上買東西好了?！眳切白陲堊狼埃粗P(guān)根說道。

　　“爸爸，那你在家干嘛呀！”朝朝拿著筷子，有些好奇地開口道。

　　“干嘛，你爹我想休息一下不行嗎？”

　　“爸爸是個大懶蟲！”朝朝有些不服氣道。

　　吳邪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敲了敲朝朝的頭。

　　“臭爸爸！”

　　“。。。。”吳邪裝作聽不見，老神常在地吃他的飯。

　　“爹爹，你看爸爸?！背啺职旨傺b聽不見，只好轉(zhuǎn)頭跟爹爹告狀。

　　張起靈

　　張起靈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專心吃飯，畢竟一邊是吳邪，一邊是自己的小棉襖。哪邊都不能得罪。

　　最后還是暮暮看不過去，爸爸欺負妹妹，給妹妹夾了一筷子肉，安慰道：“不生氣，妹妹，等會兒哥哥給你買糖葫蘆吃?！边@才讓一場家庭大戰(zhàn)提前畫上了休止符。

　　關(guān)根看著桌上一家人打打鬧鬧地?；ㄇ唬瑑?nèi)心有些羨慕，忍不住想未來的自己也可以像這樣嗎？身邊有親人，好友陪伴。

　　小哥看見關(guān)根在坐在一邊，神情有些落寞，給他夾了一筷子蔬菜。突然看見眼前的碗上多了一筷子蔬菜，關(guān)根有些驚訝地抬頭向伸出筷子的方向看去，畢竟那雙手對于他而言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他見過那雙手保護自己的樣子，見過那雙手受傷的樣子，更見過那雙手被主人用力割傷流出鮮血的樣子。

　　小哥。

　　關(guān)根嘴唇蠕動了一下，非常細小的動作，然而桌上的眾人除了兩個小的，都是從人精堆里滾出來的，再加上對這位特殊來客大家都或多或少地給予了他更多的關(guān)注，所以雖然只是簡單地動作，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吳邪不動聲色地同兩個小屁孩打打鬧鬧，但心里也有幾分不是滋味，卻又有幾分竊喜混在其中。胖子則是對這位不同時空的吳邪有著相同的包容，沒有想太多，畢竟雖然沒有全程跟著關(guān)根，但他也十分清楚那十年無論對于哪個吳邪都是不可觸碰的傷痛，只希望關(guān)根可以在這錯位時間里好好喘息一下。

　　至于張起靈敏銳地感受到關(guān)根望向他的眼神，一個短短的對視，很快關(guān)根便垂下頭，盯著碗里的飯菜好像是什么珍饈美食一般。

　　雖然對于一般人而言，張起靈的表情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變化，然而對于兩位張學泰斗而言，能夠很明顯地發(fā)現(xiàn)，張起靈看向關(guān)根的眼神里透著幾分隱晦的心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同孩子玩鬧的吳邪，吳邪感受到他的眼神，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看著張起靈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笑容。

　　很快這頓飯便在眾人各懷心事中快速地結(jié)束了，飯后便如計劃中一般，關(guān)根被朝朝拉著往外沖，暮暮跟著張起靈在后面慢慢走。關(guān)根本以為他們是走著去集市，但他想破頭皮都不會想到居然是張起靈開拖拉機去。

　　是的

　　張起靈開拖拉機。

　　坐在敞篷的拖拉機里面，吹著有些凌冽的寒風，在朝朝帶著滿滿驕傲的話語中，關(guān)根才知道張起靈不僅會開拖拉機，還去考了拖拉機駕駛證，所以他竟然還是合理合法的持證上崗，這對于一個在違法邊緣大鵬展翅的人來講，合法這件事讓他略感新鮮，畢竟干他們這一行的都不是什么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要知道張起靈這樣世間萬物不動此心的人居然會去考證，還是拖拉機駕駛證，這著實是讓見慣了大風大浪以為自己不會再為一般事而動搖心神的關(guān)根驚到不行。雖然多年的摸爬滾打讓他不至于像十年前一樣把一切表情都顯露在臉上，但是還是無法控制地多看了幾眼張起靈的背影。

　　終于到了集市，被拖拉機顛到有些想吐的關(guān)根，居然有些不合時宜地感嘆，張起靈開得拖拉機也很顛嘛！看著父子三人超級默契地向著某個方向走去的背影，關(guān)根低頭裂開了一個難得不帶任何意味的微笑，跟了上去。原來是一家買各色果子的店鋪，正值新春佳節(jié)，沒有像以往那般只是在店面內(nèi)部售賣，而是將各種各樣的糖果點心整整齊齊的分門別類地在店鋪門口碼了好幾排。

　　“爸爸，快去選喜歡吃的，這家店的東西最齊全了，而且味道特別好，聽說手藝還是祖?zhèn)鞯?，有幾樣是只有這兩天才賣的，平時里都不會售賣的?！背荒樑d奮地沖著關(guān)根解釋道，手上卻一點都不含糊，搶了兩個空籃子，遞給關(guān)根一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拉著人沖進了擁擠的人群中。

　　關(guān)根在擁擠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一臉冷清的張起靈，在擠擠囔囔的人群中，張起靈依然是最引人注意的那個，但這般熱鬧的人間似乎也將他身上如同高山之巔般的疏離感也沖淡了幾分。張起靈拿著小小的塑料筐有條不紊地從各色糖果餅干中選擇家中每個人喜歡吃的，吳邪最喜歡吃的無憂糕是這家店只有新年的時候才會做的點心，正所謂僧多肉少，就算你是道上麒麟一笑閻王繞道的張起靈也抵抗不了人民群眾的海洋，只勉強搶到了兩個。

　　終于在一片擁擠中買好了新年中需要的瓜果點心，四個人都收獲頗豐的提著好幾大袋的年貨，父子三人都很默契將最輕的幾袋東西留給關(guān)根，等走到了拖拉機邊上，朝朝麻利的爬了上去，在上面接過大家手上提著的東西，等東西都放好后，暮暮也爬了上去。

　　關(guān)根正打算上去的時候，感受到身后有人拉自己的衣服，他一回頭發(fā)現(xiàn)張起靈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塊小小的用錫紙包裝好的糕點。關(guān)根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張起靈見他不接，開口道：“吳邪喜歡，只有兩個?！?/p>

　　說完便將東西放到了關(guān)根手上，便轉(zhuǎn)身上了車。等到張起靈坐好，扭頭看向關(guān)根時，才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應該是回到了他原來的地方。

　　張起靈看了一眼，有回頭看向本來還在嘰嘰喳喳，現(xiàn)在依然變得異常安靜的兄妹二人。他們也察覺到了，他走了。張起靈沒有多說什么，反而發(fā)動了拖拉機，冬天的陽光是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也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反而舒服極了。

　　新年要到了，他也要回去和他的親人朋友團圓了。

　　朝朝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