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照笙二人一連在這兒住了好幾個月。期間,總聞得灼君天天問:“外邊也快太平了,姑娘為何還不回茶館?”
照笙給的解釋是:“‘快太平了’還不是相當(dāng)于沒有么?再說了你姐妍云還在哩,慌甚?”灼君無言以對。
小姑娘阿玉也天天問:“大姐姐,你和我的阿姐好像都很喜歡對方哩,那為什么你們沒有結(jié)婚呢?”
照笙則解釋:“大姐姐和小阿玉的姐姐是……朋友,所以關(guān)系親密了些,但絕不是那種喜歡哦,那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不是姐姐們之間的喜歡。所以啊,我們不能結(jié)婚。”阿玉懵懂地點點頭。
還清楚記得幾天后,她因為待在屋中悶得慌,剛要出門透透氣呢,小阿玉就神秘兮兮地跑到自己跟前,雙手捧著遞上一個小木盒,打開一看,一只白里透青的翠青鐲子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頭。
“這是什么?”她看著,邊感到不理解,又總覺得陌生而熟悉。
小阿玉甜甜一笑:“阿姐命我送你的?!闭阵蟽?nèi)心腹語:嗯?是媛芬……讓阿玉這么個小姑娘送的?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不能親自送過來?
“大姐姐,你靠近點,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毙」媚镉致冻鲆荒N爛笑容,一臉神秘可愛地勾勾小指頭,照笙無奈一笑,聽話地俯身傾聽:“大姐姐你知道不,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阿姐認(rèn)真打扮起來,竟然會這么好看哩!”
這也能算秘密?
照笙愈發(fā)地感到疑惑了,追問道:“為什么?莫非她平時不怎么打扮么?或者說只是你沒見到過吧?”
聽到這,小阿玉有些不高興了:“我是阿姐幾個月前收養(yǎng)來的,又不是她親妹妹,她怎么可能會告訴我自己化沒化過妝?”
照笙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她打趣道:“怪不得。我就說嘛,她無親無故了這么多年,怎么會忽地蹦個妹妹來呢?所以――”她話鋒一轉(zhuǎn):“甘葉她平時真的都是和普通女子一樣,‘粗布麻衣穿在身,臉手灰塵倒不少’的形象嗎?”
小阿玉似懂非懂,只一個勁地點頭:“因為只有姐姐你在,阿姐才會更加仔細地打扮,常人想盼上一次她全都拒絕了。”
因為只有照笙在,她才會更加仔細打扮。若遇上了貴富人家欲求美人將亂發(fā)理好,連這要求竟也不得其意,總嚴(yán)拒而去。想想若換成照笙自己,可能比她拒絕得還要更加徹底些。
有人說這是她的準(zhǔn)則,不在形象上花太多時間,不同人炫耀,只持家節(jié)儉,性溫且講理。唯獨在一個曾經(jīng)的友人面前破了面,誰也不知是為何。
這段對話令她記憶深刻。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于能走了?;叵肫饋?,嘴角弧度似乎有微微上揚過。
兩人保持著距離并排站一起,目光同時看向遠方,不知各在想些什么。起風(fēng)了,一頭秀發(fā)被風(fēng)吹得遮住了半邊臉,某人趁機愉悅一笑。
甘葉自然注意到了這一細節(jié),因為總能看到她這個狀態(tài)。還有某個小八卦,不知為何,這幾個月來一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心虛的欠揍模樣,她懷疑是干了什么壞事,一猜便猜到那小丫頭鐵定是把那事兒供了出來。
客友面前卻不好說什么,只能忍住滋滋燃著的怒火,心底兒在琢磨著:之前不是那小八卦親口說的小孩“不打不成方圓”么,等會人走了,一定得教訓(xùn)一下那個人影兒都溜沒了的小丫頭!
想著,甘葉扯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這么快就回去了?”照笙輕笑:“都幾個月了,干嘛還纏著我不放?”
甘葉走近照笙,將幾朵束在一起的三色董賦予了她:“記得常來?!彼齽t拒絕了,神色平穩(wěn)地表明:“你明知道我喜歡梭魚草?!?/p>
甘葉撇了眼對方頭上的玉簪,又遞到她面前,應(yīng)了聲:“嗯?!?/p>
朝陽的第一縷光輝照在一對緊緊擁抱的姑娘身上,在兩人的友好推搡中,照笙占下風(fēng),最終還是收下了。不過,她終是沒看到另一只纖纖手腕上戴著一只同樣的翠青玉鐲。
在夕陽的陪伴下,照笙回到了茶館。時間一天又一天地流逝,來客換了一個又一個。可直到三色董枯萎了,照笙也沒能回到那“故鄉(xiāng)”去看看她??赡懿粌H僅是因為忙,還有不想打擾到那里的普通農(nóng)民百姓吧。
至于那天送的翠青玉鐲,則一直戴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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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這篇小故事終于完結(jié)啦?。?!作者提問,大家不妨猜猜,有知道季甘葉是做什么的嗎?猜中了,有驚喜?。。。ω^